說實話,在場所有人都看李真雖然受了重傷但卻仍舊侃侃而談,都以為他受的傷並沒有想象中的嚴重。可是任軒兒卻是知道,李真隻是靠著絕對理智狀態下的絕對冷靜壓製了自身的痛楚而已。
“可是你……”
“我能夠看見的!”李真還想再說,卻被任軒兒打斷了。隻聽她緊接著又用一種柔和異常的聲音說道:“我的父親在年輕的時候因為一次精神變異才獲得了這非人的智慧,那麼你認為我,作為特勤組第一智者的女兒,繼承了父親基因的我會是個除了聰明點便一無所長的普通女人嗎?”
李真沉默了一會兒,他終於感覺到了身後那女孩兒身上發生的變化。感受著背後那柔軟的觸感,卻能夠接受到從中傳遞的堅強地決心。所以,他選擇了讓步。
“你有多少把握找到他?”
“我能看見他!”說著,任軒兒指著一個方向,同時接著道:“他在那裏奔跑著,可是我還看到他吐血了,也越跑越慢了!”
“這下好辦了……”李真也是鬆了一口氣。這時,他又掃了眼一臉尷尬而又欲言又止的‘悍匪’和‘鷹眼’,終於正式命令道:“那麼現在我下令,由‘悍匪’和‘鷹眼’保護任軒兒去追蹤凶徒。記住,能活捉就活捉,但一切以任軒兒的安全為重!”
“是!”原本兩個看不起李真的特勤組資深成員此時對他卻是心悅誠服。而他們在得到自己的任務時,更是欣喜異常……尤其是‘悍匪’,這場任務他非但沒完成一件本質任務,還做了一堆錯事,現在正是需要立功補償的時候!
“謝謝,你快去休息吧,我知道你已經很辛苦了。”任軒兒將臉貼在李真的背上輕輕喃呢著,然後慢慢鬆開環繞著他身體的手,一步一回頭地隨著‘悍匪’和‘鷹眼’離開了。
目送三人小時在視野中,此時李真的身邊就隻剩下王宇和他的手下們了。
“那麼有什麼任務交給我去做嗎?”王宇現在是真心佩服這個二十歲都還沒滿的少年了。同時也覺得慶幸,從今天遇到的情況來看,如果光憑他自己,顯然是絕對不可能抓到那個凶徒的了。
“安排警力協助任軒兒三人,同時記得封鎖信息,這件事情不能讓普通人知道。”李真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見王宇也是一副理所應當地點著頭,便繼續說道:“還有就是,快點叫一輛救護車來。”
“厄?”
王宇下意識地還要點頭,卻猛然發現似乎有些不對勁。他愕然看向李真的時候,卻發現這原先還麵色如常侃侃而談的少年竟然已經一腦袋栽了下去!
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他立刻快步上前將昏迷的李真扶住。而他抓著李真身上衣服的手上,卻是猛然接觸到了一大灘溫熱粘稠的液體……他仔細一看,卻發現李真那原本已經不再流血的傷口竟然不知何時迸裂了!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
地鐵站中又是一片混亂……
李真隻覺得自己睡了好久,他喜歡做夢,可是他卻不喜歡什麼夢都沒有地睡著。此時他的感覺,就好像是處在一個無邊黑暗的牢籠中一般,無法離開,也無法做任何事。他有些痛恨自己那可以清醒著做夢的能力了,因為現在讓他醒著,卻隻是一種煎熬。
他想要讓自己清醒過來,讓自己從這永夜的暗中覺醒。所以他掙紮著,如同困獸一般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著黑暗的牢籠。
可是這永夜的暗卻好像最可怕的夢魘一般死死地糾纏住了他,讓他的渾身好像被沉重的鐵鏈纏住了一般,動彈不得,甚至連呼吸都艱難了起來……
“好辛苦的感覺,要休息一會兒麼?”他的意誌鬆動了,而就是這麼一絲鬆動,讓他原本就沉重的身軀再是一沉,再也經不住那渾身的重壓,全身無力地仰躺在了那無盡的黑暗中。
黑暗並不可怕,黑暗中沒有存在感一般的寂寞才是最可怕的……那是一種會讓人忘了自己是誰的寂寞啊!
然而就在李真的心漸漸沉淪的時候,他那無神地雙眼卻忽然被遠處莫名出現的點點光影吸引了……
黑暗中竟然出現了光芒!哪怕隻是那麼微弱的一小點,可是這卻也給李真帶來了重新站起來的力量與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