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芒果睡醒時,沒有見著她媽。
薑成叔叔冷著臉抱起她,說要帶她去個地方。雖然薑成叔叔經常臉色很臭,但今天好像格外凶。
小芒果敏感地察覺到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坐車穿過長長的馬路來到監獄,小芒果不是第一次來北市的監獄了,媽咪就曾經帶他來過幾次。
每次都說要見一個人。最後她都等得睡著了,裏麵的人也沒有出來見他們。
這回居然進去了,薑成叔叔抱著她在一條小通道裏。
通道很黑,快要走到頭的時候,風秋白伯伯坐在走廊的盡頭。身後是一扇門,他臉色也臭。
薑成叔叔問他:"怎麼樣了?"
風秋白伯伯搖了搖頭,小芒果聽見他很小聲很小聲地歎了口氣。
每次風秋白伯伯一歎氣,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似是注意到小芒果,風秋白捏捏她的臉。"怎麼把她帶來了?"
薑成伯伯冷哼一聲:"當了這麼多年的孤兒,好不容易要團聚了,她爹又作死,讓她看著點,長大以後別學她爹。"
小芒果不知道"她爹"是什麼,突然想起了她爸爸。
她從小就沒有爸爸。媽媽說她長大以後爸爸就會回來了。
周圍沒有其他人,他們兩人說起話來也不忌諱。
小芒果就聽見薑成叔叔說:"不就是一根項鏈麼?沈遇清發了什麼瘋非要去把人打了搶回來?他不知道我們為了給他減刑跑前跑後忙了多久才讓他提前出來麼?媒體那邊還在盯著要搞一個大新聞,他倒好,自己把新聞送人家臉上去了!"
又聽風秋白叔叔說:"你還記得秦陽嗎,在監獄裏他沒少趁機報複,但我沒有想到,沈遇清居然也會跟他動手……"
薑成叔叔臉色更臭了,"什麼項鏈那麼重要,值得拿命和前途去換?現在好了,剛出來又進去了,他再跟以前一樣倔,就一輩子別想出來了。"
薑成低聲罵了一句。又聽見風秋白淡淡道:"是條彈殼項鏈,應該跟菀菀有關。"
小芒果沒聽懂他們說話,無意間聽見媽咪的名字,下意識拽緊了薑成的衣領。薑成拍拍她的背安撫道:"你媽咪沒事,別怕。"
薑成安撫人的本事不及他嘲諷功力萬分之一,顯然沒能安撫到小芒果。
小芒果一顆心緊緊揪著,一直到他們踏進風秋白背後那間房。
屋裏空曠,隻有一盞燈亮得刺眼,媽咪站在一個大玻璃前,兩個身材高大的叔叔一左一右守著她,他們全都注視著麵前的大玻璃。
從林菀菀口中,他們了解了事情經過。
"……在醫院,警察突然衝進來要帶走沈遇清,說他違反了提前出獄的規定,隱瞞了毆打犯人的事實。影響非常惡劣,可能會加重刑罰。"林菀菀聲音顫抖。
"菀菀,別怕。"風秋白輕拍她的後背。安撫道,"我和薑成在呢。"
薑成哼了一聲。
小芒果委屈地喊了聲"媽咪",嚷著要林菀菀抱。
到了媽咪懷裏她才安心了。小手緊緊抓著她的衣袖,媽咪卻沒有看她,一直看著大玻璃。
大玻璃裏,一個好看叔叔坐在都椅子上,另一個戴帽子的人正在問他什麼。
他嘴唇緊繃,看起來很凶。
"所以,你承認你在獄中對犯人秦陽采取了暴力?"
"是。"
"就為了一條項鏈?"
戴帽子的人舉起手中鏈子,彈殼已經很陳舊了,上麵有一道鮮明的劃痕明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