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八年,四月。
京師。
十裏長亭內,一個身穿白色錦服的青年正眺望著遠處的城門口。
似乎在等著什麼。
良久。
一名青衣小帽打扮的男子跑來。
“少爺,別等了,國公府的秀寧小姐,已經答應沐王府的婚事了,現在人家正吟詩作對呢。咱們還是早點啟程吧,再晚,又要連累老爺了。”
陳河收回目光,落在茶杯上。
輕輕歎息一聲。
人還沒走,茶就已經涼了。
“啟程吧。”
看著走上馬車的少爺,管家梁大壯微微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憐憫,誰能想到風光無限的小侯爺會落得這般下場。
昨天還是風光無限的國公府未來姑爺,前呼後擁,今天就被皇上發配到了登州。
連個來送行的人都沒有。
不值啊。
梁大壯搖搖頭揮起了鞭子。
駕!
馬車駛出長亭,行走在黃沙古道上,陳河掀開布簾,望著不斷倒退的京師,嘴角劃過一抹嘲諷。
“跟蹤我們的錦衣衛撤掉了?”
“回少爺,去醉花樓了。”
放下布簾,陳河的聲音從馬車裏傳出;“終於擺脫囚籠了啊......”
....
一個月後,登州府。
陳河站在陳家老宅裏,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居所。
諾大的花園裏,山石點綴,水池環繞,從中門行至此處竟用了一炷香的時間,遊廊兩側皆是樓台閣宇。
“這宅子也太大了,得值多少錢啊。”
陳河激動地搓搓手,實際上他是個穿越者。
前世因為意外,來到了這個時代,成為定遠侯的兒子陳河。
他爹是大明勳貴定遠侯,常年跟隨成國公在京營擔任閑職。
而他的母親在他四歲時就離家出走沒了消息。
所以陳河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
父親見他老大不小了,就給他說一門親事,對方是成國公的小女兒,雙方談妥後陳河就去上門迎親。
本來一切正常,卻在喝攔路酒時出了岔頭。
等他再醒來時,整個人躺在床上,手裏摟著一個穿肚兜的丫鬟,正待他起身穿衣服時,朱秀寧走了進來。
一番尖叫後。
成國公闖進來。
然後他就被人抓了現行,更要命的是那個躺在他懷裏的丫鬟死了。
消息傳到朝廷,皇帝大怒當場下旨將他趕回登州老家。
至於婚事就此作罷。
陳河知道這是一場騙局,從他喝攔路酒的那一刻,朱秀寧就沒打算嫁給他。
要不然也不會在他被錦衣衛押出去時,和沐王府的人依偎在一起。
實際上陳河是可以證明清白的,但他選擇了順水推舟回到老家。
因為他這個侯爵之子太弱小了,弱小到可以被人隨意陷害的地步。
所以,他必須找到一處合適的地方,發展自己的勢力,
而這個地方就是登州。
在這裏沒有人會注意一個落魄的勳貴子弟在幹什麼,這就給了陳河有限的時間,以應對數年後那場亡國之變。
至於朱秀寧那個陰險的女人,自然有後悔的時候。
“見過少爺!”侯府下人齊身見禮。
“都免禮吧”
見這些下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陳河朝梁大壯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