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於狁說完了,淩深稍微總結了下,笑了:“他這如意算盤打得挺好的,怎麼看都是他從中獲利來著。”
可不是麼?最後他隻要阻止了他家那位姐姐,之後能登上皇位的就隻有他了,這怎麼看都是他受益最多,連皇位都一次拿下了。
“也不全是,如他所說,夏國皇帝都快死了,若九皇子能成功上位,南梁和夏國十年內都不會再起戰事,可以說是一個雙贏的局麵。”於狁解釋完了,自己卻擰起了眉。
淩深瞧著他,忽得問道:“怎麼?突然發現他可能反悔?”
於狁抬眸看了他一眼,半響才搖了搖頭:“就是他反悔了,恐怕這次的損失也足夠他們消停好幾年了。”
“那你在擔心什麼?”淩深抬手挑起他的下巴,就這麼直勾勾地望著他。
於狁被他看得有些無奈,不過說來也奇怪,原先縈繞在心頭的不安竟然在他的舉動下跟著消散了。他伸手拍掉淩深勾著他下巴的手,沒多想就解釋起來:“其實也沒什麼,隻是他還說了句話,他說翁岩嶙那老家夥在我們這邊有內應。”
淩深回想了下這翁岩嶙是誰,接著便有些詫異:“這人不是說好幾年前就讓去守夏國的北境了麼?”
“對,所以這個內應也該有好幾年了。”說到這裏,他眉頭微微皺了皺,但並不是很明顯。顯然這事兒已經不能構成他的困擾了,想來就是有內應,他也能將戰局控製在自己手裏。
淩深倒還猜不到他的想法,向後一靠,就這麼倚在牆壁上看他,邊又問道:“那你有想到是誰麼?”
於狁也老實,回道:“沒有。”
淩深偏頭想了想,隨口道:“該不會是誆你的吧,讓你疑神疑鬼的。”
於狁抬了眉眼:“這對他有什麼好處?若我打輸了,他想上位的希望更渺茫。”
淩深覺得這話比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借口理由都有說服力,跟著點了點頭,喃喃道:“也是。”
因為想不出這人可能是誰,這事兒就這麼揭過去了。
倒是淩深還有些不放心,複又問了一句:“那你就當這內應不存在了?”
卻見於狁笑了下,滿眼滿臉的都是自信:“怕什麼,是狐狸早晚會露出尾巴的。”
見他這般模樣,淩深算是徹底放下心來了。
說起來,這院子以前是於狁住著的,一直到四年前被抄家了,他才被迫離開了這裏。對他來說,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特別有感情,更別說這間他長時間都浸淫在裏麵的書房了。也因此,淩深也不急著離開,而是陪著他在這院子裏待了好長一會兒。
第二日,於狁尚宿在王老將軍的府邸,剛起來就被一道聖旨召進了宮裏。淩深大概也猜到了什麼事情,倒也不著急,就留在宅子裏逗逗自家那隻大黑虎。
大貓仔這幾天又大了一圈,大約是好吃好喝地養著,同時也肥了不少,蜷著那身子在地上的時候都能滾起來了。淩深無聊著,就讓它趴在地上,自己推著它玩兒。
當日,沒等於狁回來,王將軍府裏的管家便給他送了個消息進來,說是外頭有人求見,還指名道姓是見他的。
淩深愣了下,回過神來就猜到是誰了,原本他是不想見的,但想了想,見了好像也不吃虧,便溜著大貓仔去了前廳會客。
出了屏門,進了會客廳,果然看到齊九站在那兒。他似乎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但進來的隻有他一個。淩深上前,齊九自然也看到他了,上前兩步就站到了他麵前。
“你把人救出來了?”淩深不願和他多聊,便開門見山地把話問了出來。
齊九本是準備了滿肚子的話要說,被他這麼一打岔,到嘴的話算是全泡湯了。他頓了下,又帶著少許委屈地瞧了淩深兩眼,這才點頭:“嗯,救出來了,天牢的人大概也得了消息,守衛很鬆懈。”
淩深無所謂地“哦”了聲,又問:“找我有事?”
“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齊九話沒說完,淩深抬手阻止他:“打住,如果你隻是要說這種話的話,趕緊的轉身出門去。”
“如果於狁去打仗,你會跟去麼?”
“怎麼?打算跟我在戰場上見?”淩深挑眉看他,卻見他一臉嚴肅,遠沒了之前那股輕佻的勁兒。
“最好不要。”齊九難得在麵對淩深時一本正經的,還別說,這麼正經的九皇子當真有那麼一股王者風範。淩深瞧著他,他更是嚴肅非常,“我可不想跟你成為敵人,也不想和你對戰,我不想你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