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暮山脈的山腰上,有一處極為茂密的,各自枝椏縱橫交錯的大樹,這片大樹掩映下的岩洞,便是猛虎鋼牙的虎穴,此刻鋼牙正靜靜地俯臥在虎穴內,舔舐著它爪子上的傷口,它的肚皮劇烈的起伏著,證明它曾經曆了一場或者數場殘酷的戰鬥,而這所有戰鬥的核心都是為了它洞口右側角落裏的那一朵冰魄蓮花。
鋼牙隻是一頭畜生,它不能夠明白為什麼老會有人對這冰魄蓮花虎視眈眈,也不能白為什麼會有人對它的虎皮如此感興趣,從始至終鋼牙都奉行著一個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有三條淡淡的藍色身影此時正在樹叢外不遠處靜靜地埋伏著,這三個人正是另一撥浩瀚道的弟子,他們最先在這裏與鋼牙相遇,卻也是下場最淒慘的一隊人馬之一。
除了一個師弟被鋼牙殺死並不知下落之外,此時三人中的一個一條手臂被鋼牙扯斷,雖然經過急救,沒有死去,但是卻正發著高燒說著胡話,時刻麵臨死亡的威脅,現在這三人中,僅剩兩人有戰鬥力了。
“這畜生,沒想到如此狡猾!”其中一個方臉的人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恨恨的說道,“方師弟的屍體也不知道給它拖到哪裏去了!”
“別提那些沒用的了,死者已死,我們現在還是想想怎樣通知其他的師兄弟吧,這一次千萬不要再上當了,這畜生每一次都能夠將我們給分散開來逐一擊破,若非如此,它又豈能的手呢?”另一個留著長須的人沉聲說道,他的肩膀上有五道深深的抓痕,深及骨肉。
“嗯,你說的對,可是現在怎麼辦?”方臉的人愁眉苦臉的說道,“我們能夠用以聯絡其他同門的那些煙花都在方師弟身上了,而他現在又不知所蹤,現如今我們已經是完全的與其他人失去聯絡了。”
長須人皺眉不語,他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事實上就算他知道該怎麼解決也沒用,因為他們的另外兩組同門師兄弟,一組已經死光了,而另一組,則像是遇到了鬼打牆一般,被單清用移花接木陣法困在一處林地間已經將近半夜了。
“把他丟下!”長須人厭惡的看著身邊額頭滾燙不住呻吟的同門,說道,“帶著他隻會拖我們的後腿,到時候完不成任務,我們回去也是死路一條了。”
“這不好吧?他畢竟還活著,我們就這樣丟下他不管嗎?”方臉人一愣,他完全沒想到長須會這樣無情無義,“我們畢竟是多年的同門師兄弟啊!”
“狗屁!身在浩瀚道你還講什麼道義,誰最後活下來誰就是老大!”長須人冷冷說道,“把他趕出去,引那畜生出來,那棵樹有玄機,我們每次靠近都會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阻隔在外,要是這樣下去,我們會被那畜生熬死的!”
方臉人雖然一臉的不樂意,但是又似乎對那長須頗為忌憚,他為難的看著意識越來越模糊的那個傷者,又看了看長須,歎了口氣,心中暗暗想道:“若是這一次換成是我受傷,大概他也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吧。”
長須見方臉不動,冷冷哼了一聲,嘀咕了一句:“假仗義!”然後他親自起身將那個斷臂昏迷的師兄弟拎起來,丟到了距離洞口不遠處,又迅速的退了回來。
“記住了,一會那畜生一出現,就馬上動手!”長須命令道,“聽到沒?”
方臉不言語,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正在虎穴內休息的鋼牙耳朵猛的豎了起來,它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響動,當然,這響動也有可能是敵人故意為之,總之鋼牙隻是警覺的豎起耳朵,卻並沒有站立起來或者要出去看看的意思,這些天以來,它已經不斷遭受這樣的騷擾,幾近崩潰了。
鋼牙的前爪上,後背上,尾巴上,到處都是傷痕,有些深有些淺,但是無論深淺,這些傷口都讓它吃足了苦頭——隻要到了白天天氣較熱的時候,它要碰巧需要出去獵食,這傷口就在發癢潰爛,不斷的有蒼蠅圍在它身邊叮咬,十分的痛癢難耐。
忽然,鋼牙伸長了脖子在空中嗅著什麼,那是血腥味兒,鋼牙上一次吃飽是兩天前了,受傷的身體尤其需要食物,鋼牙現在就已經腹中空空了,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兒刺激著鋼牙的神經,也讓它漸漸的開始放鬆警覺性,它奮力站了起來,鋼牙靈敏的嗅覺告訴它,家門口就有一頓美餐,隻是天上真的會掉餡餅下來嗎?鋼牙不安的在岩洞裏來回走動著,似乎是在做著決斷,它那鋼鞭似的長尾巴甩來甩去,碰到堅硬的岩石便會發出啪啪的聲音來,自從鋒影離開之後,鋼牙便沒有胃口吃東西了,它無時無刻不在懷念著鋒影烤製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