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景倉沉默片刻,當先開口。
“是的,而且這個人實力還不弱呢。”鋒影凝眉道。
“不對,這不是一個人。”景倉和鋒影閉著眼,忽然同時睜開眼,說道。
噠噠噠噠!
夜色深沉著,漸漸的,一陣濃霧從森林深處飄散出來,彌漫了整條道路,而就在這漫無邊際的濃霧中,一匹馬慢吞吞的向著鋒影他們走了過來。
噠噠噠!馬蹄聲聲。
鋒影用一根粗樹枝撥弄著火堆,又向裏麵添加了幾根木柴,一陣微風吹過,火苗被吹的偏離了原來的方向,火堆散發出來的光芒,劈開了周邊的濃霧,使得鋒影、景倉以及這個火堆成為大片濃霧中的一個亮點,而那匹馬,就載著一個陌生人向他們這個亮點緩緩走來。
景倉沒有鋒影那般沉靜,他的手向書簍摸去,片刻後,一把閃著幽光的短劍就握在了他的手中。
鋒影望著他,很明顯,景倉也覺察到了危險的降臨,而且看這樣子,他並沒有離開此處,丟下鋒影獨自麵對的意思。
馬蹄破開濃霧,載著主人出現在了鋒影和景倉的視線裏,馬是一匹南方特有的矮腳小馬,這種馬腿短,跑動速度並不快,但是耐力強捍,後勁十足,普通的馬匹速度很快,但是跑上個幾百上千裏,便會騎馬者在馬背上能夠感覺到的不是速度,而是穩健,這種矮腳馬背瓔珞海國的人稱作垂暮馬,又稱南馬。
南馬是垂暮山脈的山民們慣用的交通工具,他們通常靠著這些矮腳馬爬山涉水,去北麵的城鎮采購生活用品。
如今站在鋒影和景倉跟前的,便是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雙手握著韁繩,悠閑自在的坐在馬背上的男人,這個男人約莫三十歲上下,麵色蒼白,沒有胡須,他長著一張長臉,雙眼細長,眉毛很淡,還有一個鷹鉤鼻子,可以說這人的五官無論是分拆開看,還是組合在一起看,都不是招人喜歡的那種模樣。
噠噠!馬兒又往前輕走兩步,便停在了火堆旁的路上,馬上的人望著火堆,一言不發,隻是翻身下馬,又自顧自的將馬拴到那棵樹上,然後走到火堆旁坐下。
今天遇到的人都是奇怪的人,鋒影這才知道這個世界原來還大的很,有各種各樣的人。既然後來者不願意開口說話,那麼鋒影也就不想多問,反正火堆夠旺,堅持到天亮,他就要起身離去了。
那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以打坐的姿勢坐在火堆旁,雙手輕輕垂在膝蓋上,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跳動的火苗,似乎那火苗對他的吸引力,比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大。
原本的談話被這個突然闖入的男人給封殺掉了,鋒影和景倉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閉嘴。
鋒影翻身躺下,他雖然做出了睡覺的姿態,但是心思卻全在那個後來者身上了,在這種環境下,尤其是剛剛與景倉交談過,在加上一路行來所眼見的一切,鋒影不得不對這個人提起萬分的戒備來。
更讓鋒影不得不戒備的是,他已經判斷出眼前這個人,大約是準馭物師二十級的實力,與他自己不相上下,如果動起手來,誰輸誰贏很難斷定,在這種情勢不明的情況下,鋒影絲毫不敢大意。
時間就這樣慢慢的逝去,那個後來的男人依舊保持著那種打坐的姿態坐在那裏,豐盈忽然感覺到他似乎是在等人,籍著翻身的當口,鋒影偷偷向景倉看去,那家夥居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過去了。
那個後來的人確實是在等人,沒有過多長時間,發生的事就印證了鋒影的猜測,又有噠噠噠噠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而那男人原本注視著火苗的目光也倏的移向聲音的來向,這一細微的動作,沒有逃出鋒影的視線。
遙遠的天際,一絲淡淡的橘色光芒衝破濃霧顯現在大地的盡頭,很快就要破曉了,鋒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雖然並不怕這些所謂的強盜,但是出門在外,需要謹慎行事這點基本常識他還是有的,因此能夠不惹事就盡量不惹事,這是鋒影的原則,他隻想快速的達成自己的目標,然後煉製進師天晶,早日進階成為一名馭物師,這才是他所想要做的事情。
那匹矮馬的速度明顯加快了,噠噠噠的聲音也越來越近,鋒影翻身坐起,將地上的鋪蓋收好,淡淡的對景倉說道:“天色已明,我準備走了,你呢?”鋒影之所以這麼說,完全就是想善意的提醒景倉一句,免得自己走後他會遭到什麼不測。
“哦,隻怕我們都走不了了。”景倉說道。
鋒影的心一沉,景倉的話讓他感到很不安,就在這時,那匹矮馬已經到了他們跟前,馬背上坐著的是一個女人,也是三十多歲的模樣,長得還算水靈,既不會太醜也不會太好看,普普通通的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