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血色怪物
第11章:血色怪物
我自然心甘情願接受,不過對這個問題就當沒聽見。花箱就放在酒瓶旁邊,這麼離奇的東西,她如果看到了一定會問。看來果然隻有我看得見。心裏微有點失望。
我問道:“姐姐今天特意過來讓敝處蓬蓽生輝,不知有什麼事?”
她恍然記起自己的初衷,變戲法一般從身後拿出一隻手包,在裏麵翻翻找找,取出一支優盤。我尋思著現代科技這麼發達,你QQ傳給我不得了?一想我他娘的還沒有她QQ號。不僅她的,連曉曉的都不知道,甚至手機號碼都沒有。曉曉,唉。如今泡妞幾大工具,QQ、手機、勁舞團,你哪個都沒沾上,還想開房間?不失戀才怪。
她看我愣在一旁,不耐煩道:“還呆什麼?還不電腦預備著?”
我苦笑一下,“昨個上網中病毒,開不了機了。”
她諒解道:“單身生活可以不檢點,但也要追求一點安全性嗎!要不要介紹給你個安全的網址?
我說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種趁四下無人,拿一包紙巾,窩在電腦前上健康網站的人麼?何況我在internet上縱橫數十載,什麼風浪沒經過?其實隻是病毒發到我郵箱而已,一時不察。話說回來,你說的安全網址是?你等一下我找根筆。
……
她揚著手中的優盤,說:“那天你走之後,我又翻了翻以前的簡報,好像有幾條你可能會感興趣。你有空時不妨看看。我這兩日有事,可能不在家。我回來之後你得把感想一五一十告訴我。說不定姐姐一高興,”她走過來,在我麵頰上輕輕香了一下,“教你點有意思的事情也說不定。”
我笑道,已經吹過一次氣球,當我是沒經過世麵的初哥麼?接過優盤,恬著臉問:“裏麵該不會有姐姐的激情視頻?”她笑罵一聲,也沒說什麼,走了。
我看著手裏粉色的優盤,上麵標記著2G。殺雞用把牛刀,能有多少數據呢?我應否立刻看看?哪裏有電腦呢?
我想到了405的張曉曉。苦笑一下,為什麼不是昨天收到這優盤呢?不過如果以此為由,我相信她不會拒我於門外。我的理智告訴自己最好放棄這個打算,可是心卻不爭氣的跳起來。這也是接近她的一個機會。我真想知道她再見到我的表情。我是不是應該憑著手中的正當理由來實現自己不太正當的願望?
這種衝動過於強烈,我幾乎沒再多想就已經站在她門前。看著麵前燙金的405標誌,我忽然又有點猶豫。轉念一想,我真他媽是情關闖將,可惜有勇無腦。她都說了自己有男朋友,你還這麼死乞白咧的向前衝,爭當炮灰麼?莫非還在心裏期望著什麼奇跡發生?真是蠢斃了。現在她對我的印象還不至於深惡痛絕,莫非非要逼得她想到這一步才行?
我回到自己屋內,心裏忽然想,如果沒有向她表白該有多好。至少現在我們還可以言笑晏晏。我能夠一直活在虛假的愛情感覺當中,無需自拔。反正冥冥之中,我覺得隻有七天時間可以供我揮霍,七天之後陳良回來,我該找到工作,滾出這個地方了吧?
我頹然倒在床上。窗外陽光燦爛,我心灰暗。自暴自棄,睡覺吧。成功的話不僅可以逃避心中的苦悶,如果僥幸睡到明天中午,那麼今天的晚飯也省了。不過除非自己餓成了神,否則這個計劃就是無稽之談。我身上還有不到九元,一碗麵條四元,今天是第四天,也就是說,假如陳良良心發現,第七天早上回來,還有希望看到趴在地上餓的奄奄一息的我。我還能給他一個向我道歉的機會,夠哥們吧?為什麼我覺得這筆賬算得這麼悲哀?貌似有一天還沒飯吃?
胡思亂想,借著殘留的酒精餘勁,糊裏糊塗睡了過去。不知什麼時候聽到咚咚咚的敲門,好像還有人在門外喊我名字。煩死了。沒看到大爺睡的正香麼?我迷迷糊糊爬起來,敲門聲卻又停止了。我打開門一看,廊道內半個人也沒有。誰他娘這麼幽默?不會是我睡糊塗了吧?我關上門,一看表才七點半。正好一陣尿意上湧,我心道正好,搖搖晃晃向洗手間走過去。對準位置,調好焦距,看著一道弧線飛流直下三千尺,除了李白的詩意,我還有覺得一陣壓力離我而去,不由得意地哼起小調,培養情緒。隱約聽到門外腳步錯錯,出了什麼事麼?
還沒反應過來,門鎖嗬啦啦一陣響,緊接著門嗵的一下被推開,我心道莫非是陳良良心發現,提早回來了?手邊大業未成,繼續努力。卻見一條藍裙子風一般迫不及待衝進屋裏,焦急地大喊:“李華年!李華年!”我驚訝之中抬頭一看,恰好她聽到廁所裏傳來川流不息聲,轉頭一瞧。
我上廁所從不關門。
流水聲藝術性的停止了。
……
房裏“啊”的大叫一聲,曉曉背過身去。我萬萬想不到是她,忙不迭地刀槍入庫,道:“你怎麼會在這裏……”她捂著臉帶著哭腔說:“先穿好褲子!”我尷尬非常,“自然,自然。哦!”痛苦非常。她聞言一驚,回過頭來,我一擺手,說“別”卻已經阻止不及。
“……夾住了……”我還是為自己辯解一下的好。
啪。我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
我整理好衣褲,盡量裝作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問你為什麼闖進來?至少先敲敲門麼。不是說先禮後兵,善莫大焉麼?否則你也不會看到我威武雄壯一麵。
她臉上紅紅,別過頭不看我。啐了一口,說你就不能說話正經一點麼?我今天已經找了你三次,就隻剛才聽見裏麵人哼哼,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推了推門才知道沒鎖緊,一使勁就撞進來了。誰知你大白天的……大白天的……”以手掩麵,竟再也說不下去。我也頗不好意思,但是光天化日連在自己家撒尿都禁止麼?
我咳嗽一聲,“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麼?”
她不往我這邊看,一邊打量我的狗窩,臉上一副意料之內的表情,若無其事道:“喊你吃飯啊。”
我糊塗起來,尷尬道:“昨天……昨天……嘿,我以為你不會理我呢。”
她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看到牆角堆著的一疊髒衣,厭惡的一豎眉,道:“本姑娘才不是那麼沒氣量的人。”
我深吸一口氣,“對不起。”
她眉毛一揚,訝道:“對不起什麼?”
“我不該對你說那番話。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讓你感到不愉快,真是抱歉。”
她一呆,“什麼話?什麼男朋友?”
輪到我一呆,她全都不記得了?難道我又在做夢?為什麼要說又?
昨天的告白失敗是一場夢?不會的。那種感覺真實得近乎殘酷,怎麼可能是做夢。啤酒還在桌上放著呢。
想了半晌,當然想不出個所以然。或許我不想再整理出答案。這樣不是很好?她什麼也不記得,我們還是朋友。
她饒有興致地在這小屋兜兜轉轉,看來是第一次來男生的房間評頭論足。看到幾上那歪七豎八的酒瓶,眼裏憐惜之色溢於言表。從她表情看,她仍然看不到花箱。
她回頭看我一眼,說:“還不快隨本姑娘回去吃飯?姑娘我還未吃呢。”
我還在走神,聞言感激道:“原來你竟然等我一起吃。想不到我在你心中這麼重要。”
她微笑道:“如果你的狗生了病,自己吃飯自然也不是味道的。”
……
出門前,她忽說:“抱上。”
我正盯著她的背影發愣,聞言一愣,“抱上?抱誰?抱你?”
她臉一紅,狠狠瞪我一眼:“你亂想什麼呢!我不是指著麼?”
我這才順著手指瞧,原來指著角落那堆髒衣服。
她惡狠狠道:“拿到我那邊去,姑娘心情好,給你洗洗。否則再過兩天,這裏就進不來人了。”
我看著她,心裏湧起一種幸福的感動。她一撇嘴,道:“你可不要想歪了。念在你平素尚無惡行,幫你一次罷了。不是無償的哦。”
我一驚,“竟然還要錢麼?我現在隻能通過肉償這種傳統的形式來感激你了。”
她臉一紅,我的腳立刻慘遭蹂躪。“你的思想真是齷齪到了極致。搞不懂你們,明明身無分文,卻還是要去喝酒,不知道喝酒傷身麼?”言下頗有深意。
我訝道:“喝酒傷腎?怎麼你很關心我的腎麼?”
腹部挨了一記肘擊。
……
她氣鼓鼓走在前麵開門,我抱著山一般的髒衣,目不視物。心裏忽然很輕鬆。如果要形容,就像陽痿患者多用的詞語,“人生第二春”。
聽得鑰匙轉動的聲音,感覺門一開。我跌跌撞撞走進去,把衣服砰的丟在門邊,喘口氣,回頭找曉曉,“你怎麼不開燈——”
房間裏哪有曉曉的影子?
我緊張起來。一個人怎麼會莫名其妙消失呢?門敞開著,鑰匙掉在腳邊。我拾起來,上麵還有一隻小熊掛飾。肯定是她的。走廊裏亮著燈,我四下張望,哪有人影?她人去了哪裏?
我看看屋內,一切和昨天看上去那麼相像。桌上扣著幾盤菜,我一摸,冰涼。不,不止菜,連桌子,不,這整間屋子都冰涼無比。所有的東西似乎都結了一層霜。周圍寒氣滲人,我呼出一口長氣,竟然吐出白霧。都說七月流火,現在怎麼如此大逆不道,做出這麼反季節的行為?
大事不妙。我來到窗前,窗外天空肅穆,不出所料,已經漆黑一片,放眼望去,大地蒼茫,竟然覆蓋一層白雪。兩排路燈夾出一條長路,亮的很溫馨。這倒出於意料,最近接觸了相當多的黑暗,看來老天還是決定體恤一下民意,決定開上幾盞燈。再仔細一看,這與我記憶中的小區有所不同。因為蒼茫大地隻有另外一幢樓煢煢立在遠方,就在路燈指向的盡頭。院子呢?大門呢?湖水呢?遠山呢?其餘的樓房呢?我記得這裏好像有七幢樓之多吧?其它五座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太不將鄙人放在眼裏。樓下雪地上似乎有一行腳印,路燈薄光下看得有點模糊,一直延伸下去,直到路中央一座發著彩光的旋轉木馬。那邊好像有什麼人?看不清楚,會不會是曉曉?
不行,我必須要去確認一下。如果她像上一次一樣也在這裏,說不定會再遇上危險。我要保護她。這次一定要。任務倒在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