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利刃從胸腹穿出
第9章:利刃從胸腹穿出
首先看到的居然是腳邊癱著一個人。藍裙子,長束發,頭上還別了一支藍發卡。
不就是曉曉麼?不會吧,這樣也能嚇昏?膽子推小了吧?
嗯不對呀?
那靠在我手臂上的是誰?
我頭皮發麻,全身僵的筆直。緩緩轉過頭去,手機屏幕的燈光緩緩照亮我右臂附近,一個東西的輪廓清晰起來。
一個人類嬰兒模樣的東西倒“吸”在我手臂上。臉上五官還沒長到位,緊緊閉著眼,撅著嘴,青白色肉嘟嘟的身體,蜷縮著四肢,手指參差不齊,一條腿上還長了兩個腳丫!背部長著兩排若幹小觸手,好像還有生有吸盤之類的東西。就是這些觸手緊緊抓著我的胳膊才沒掉下去。整體看來就像一個長著畸形嬰兒軀幹的蜈蚣,相當惡心。
我最是受不了蟲子,尤其是多足昆蟲。驚叫一聲瘋狂甩動右臂,可那物體就像牢牢長在我胳膊上,不但沒甩掉,竟然還向上蠕動著爬上來!我頭頂涼氣直冒,卻就是不敢用手扒開它,要我用左手碰到它還不如直接剁了右臂,何況左手還有一支手機!情急之下手邊又找不到旁的可抓之物,眼看那物已爬上我肩膀,那小嘴還露出一個頗為奇異的笑容!
我徹底癱瘓掉,一籌莫展時忽然胸口泛起淡淡藍光,它一聲哀嚎,噗咭一聲倒翻墜地,翻過身來扭著身體飛快的奪門而去。
我渾身雞皮疙瘩,戰戰兢兢看一眼地上的曉曉,心想她在關鍵時刻暈倒也算因禍得福,一定要好好報複一下。我輕輕擰著她吹彈可破的臉蛋,她眉毛一皺,醒過來。一看我的手在她臉上行“非禮”之事,順手掐住我的臉。我其實是不敢使勁的,可惜她似乎打定主意要我受點傷,我怎能眼睜睜看著神聖領土被侵占而絲毫不反抗,被激起男兒血性,雙目冒血,一鬆手,說女俠我錯了。
……
她拍拍裙子上的塵土,這回倒是不用吩咐,乖乖靠近我一些,可惜現在我無心欣賞。她心有餘悸說剛才好像有老鼠落在我脖子上。聲音一顫,似是回想起什麼。我說已經跑了,而且你的想象力太匱乏,那才不是什麼老鼠。她欲言又止,我說你也別問,問了也是心病。她哭笑不得,這不是更嚇人麼?
我說:“無論剛才逃走的東西什麼,我們必須跟著它。”
她一激靈,“我們也可以靜靜呆在這裏,說不定一會就會恢複正常?”
我說:“小同誌,你這種盲目樂觀主義精神可大大要不得。小鬼隨我來。”
我帶著她出門,掏出鑰匙打開404。看也不看,指著小幾上的花箱問她:“你看。”
她瞪大眼睛,就著手機的微光仔細觀瞧。我看她表情,心裏祈禱,這回她應當看得到吧?果然她一點頭,“不就是個破箱子麼?有啥稀奇?”
我語重心長的說:“你見過上了這種怪鎖的的箱子麼?老婆婆的事情結束之後,一把鎖消失了。我想我之所以總是會卷進這離奇的事件中去,說不定就是要解開這箱子之謎。”
曉曉並沒有太在意箱子,忽然說道:“也許你不打開箱子更好。”我萬料不到會冒出這麼一句,訝道:“什麼?”她回過神來,歉然笑道:“我胡說罷了,不要在意。”
我繼續分析道:“剛才你的屋裏找到一件嬰兒服,我又看到一個類似……類似的東西。我覺得那就是解決本次危機的關鍵。小鬼你意下如何?”曉曉白了我一眼,眼神中依稀有些哀愁。我看錯了麼?
我們來到走廊,手機微光中看到地上拖著一條粘稠的水痕,遙遙延伸至遠方的黑暗中。似乎就是那東西爬動所留下的。我決定跟上去看看。曉曉忽然說等等,跑進405,出來時握著一隻迷你手電筒,雖然比不上我原來那個,卻比手機實用多了。我接過電筒,頓時周圍亮了許多。廊道盡頭處的電梯也清晰可見。水痕拐了個彎,朝消防通道延伸去。看來樓本身並未有什麼改變。我心裏稍安。美人在旁,好歹要表現出英雄氣概。所以男女搭配,幹活才不累。當然,勞累程度總是和女生素質成正比的。
我們跟著痕跡,追入消防通道。水痕沿著黑沉沉的樓梯一路向下。我尋思這些東西也不用照明設備,跑的卻這麼快,一路上咋也不見磕磕碰碰?我倆小心翼翼,黑暗中都失去了開玩笑的興致。一直來到B1層的鐵門前,後者虛掩著,痕跡延伸到裏麵。我沒有進過B1,看看曉曉,她也是一搖頭,緊張都寫在臉上了。曉曉緊緊攥著我衣角,我說以後你可得好好給我洗衣服。她瞪我一眼,卻是說不出話。我定定神,輕輕一推,鐵門不情願地吱呀打開。一段黑漆漆的樓梯出現在眼前,有個轉彎。
我感覺到周圍氣氛壓抑,緊緊握著她的手,她也就這樣讓我握著。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靜靜地向下走去。麵前是另一道鐵門,雕刻著奇妙的紋理,正中央刻著一張女子沉睡的臉孔,眼角流下一滴眼淚。這與曉曉給我的墜飾不是一模一樣麼?回頭看她,倒是沒有什特別反應。我心道莫非是巧合?看著這張臉,我心下惻然,不禁想:這個女子為什麼流淚?為誰流淚?門上似乎還有什麼字。我湊近一看:
沉睡公主的秘密花園
我小心一推。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迷宮。
不,確切的說,是一座花園式迷宮。灌木叢約有半人之高,環環相繞,與兒童樂園裏的設施差不多,隻是似乎這裏無窮無盡。每隔一段距離設有一隻路燈。所照射範圍僅周邊一塊,基本不能滿足照明需要。我們的入口格格不入的立在迷宮中央(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迷宮中央)。門裏公寓,門外迷宮,完全兩個世界,就靠一道門連接。痕跡到了這裏就不清晰,但那東西應該就在這裏。
曉曉看的目瞪口呆:“太不可思議了!迷宮裏為什麼設有路燈?”
我尋思這好像不是應該質問的重點吧?這裏可是地下一層,一般來說不是車庫嗎?車庫!她說你這人怎麼一點童真都沒有。我啞口無言。
看,那裏是什麼?曉曉眼睛尖,指著遠處一個亮燈處問道。我仔細一看,朦朧的燈光中,粗略的描繪出一個輪廓,似乎是座白色的雕像。這麼一座雕像在怪異的迷宮中煢煢孑立,十分可疑。
看來我們有了一個目標。在這個迷你型的迷宮中前進並不容易,我自告奮勇,說老子出生入死若許年,就包在我身上。小鬼跟緊些,不要掉隊!曉曉微笑不語。
在我的帶領下,隊伍一再走到死胡同,不得不返頭。我心頭火起,像跳不出某佛祖掌心的某著名猴子,而離那塑像倒是又遠了幾分。曉曉在一旁安慰我說:“別介意,不是每個人智商都像我那麼高。”我為之氣結。把手電交到她手中。由她帶路,果然我們離塑像越來越近。那是一座純白石像,立在半人高的石座上,雕的是一個身著曳地長裙女子,兩手似乎捧著什麼東西。
這時我們才感到四周冷颼颼的,風聲似乎帶著哀號,聽起來好像一個人在哭泣。張曉曉不由自主又朝我身邊靠靠,我是什麼人?身經百戰,這種環境怎麼嚇的住我?攥緊她顫抖的小手,有意無意的碰碰她的身體,心裏暗暗祈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吧!
眼看塑像近在咫尺,曉曉一直緊繃的神經似乎終於放鬆。對我的心懷不軌似有所覺,一把甩開我的手,瞪我一眼。我甘之如飴,表麵卻還要表現出你冤枉我的模樣。
這時心頭忽然一緊,似乎周圍有點不對勁,慢著。什麼聲音好像越來越大。我示意曉曉別說話,放眼四顧,忽然臉色一變。
我一把把她摟在懷裏,強行放倒在地,全身壓上去,一手捂住她嘴,另一隻手奪過電筒關掉。曉曉竟沒反應過來,見我壓在身上才醒覺,雙目摻雜著難以置信和前所未有的恐懼,雙手拚命拍打我,腿也在使勁掙紮,不過哪能撐得住一個男子的體重,很快被壓得不能動彈。她眼角淚水奪眶而出,想叫叫不出來,隻能發出“唔、唔”聲,忽然死命一掙,一口咬在我掌緣,眼裏噙著淚花,一副寧死不屈。我不顧疼痛,空出來的那隻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她不明就裏,咬的更勤奮,我差點叫出聲,隻好咬住自己另一隻手,拚命忍住。曉曉忽地渾身一震,我已疼得滿頭大汗,但心叫一聲deargod,她終於看到我所見到的東西。
一個身材瘦削,從頭到腳穿著黑色緊身皮衣的男人,慢吞吞的從我們剛剛站立的地方走過。這個人頭部完全罩在皮衣的連帽當中,看不到容貌,一隻手中倒拖著一柄巨刀,刀長足有兩米,刀身頗巨,側麵可鑒容貌。想必十分沉重,因為刀尖抵在地麵,隨著前進拉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小溝,摩擦的聲音分外刺耳。但這個人顯然不在乎。
我倆現在倒配合的很,滾進路旁灌木中一動不敢動,硬生生在這兩人寬的小徑上給這硬漢讓出一條路來。彼此嘴裏都有我的手,倒不用擔心呼吸聲。四周漆黑一片,我真誠的希望他看不到我們。由於我在上麵保護著曉曉,灌木的小刺紮著我全身生疼。也許他是循著手電光而來,而且視力並不太好,眼看著沒找到什麼東西,一步步踱過我們身邊,我心中大石落地。正要酬神拜佛。
他拖著的那柄刀卻撞在我腳踝上。
那人停了下來。
我心說要糟,說時遲那時快,我摟著曉曉一個翻身滾到了小徑另一邊的灌木,依然是她下我上。我身體又經曆一遍灌木洗禮,與此同時風聲響起,一聲巨響來自耳邊,那柄刀重重擊在方才我倆臥倒的地方,入地尺許,塵土飛揚。黑衣男嗷嗷叫了一嗓子,大刀在附近一陣亂擊,其中一刀就從我頭上掠過,身邊的灌木頓時矮其他兄弟半頭。亂舞生風,我甚至無法直視。緊緊抱著曉曉,希望不要有一刀落在自己身上。
它終於停下來,似乎也有點迷惑。周圍已經沒有動靜。
我倆哪敢交流,屏住呼吸。他靜默一陣,依舊拖著大刀慢慢走了。看著它沒入黑暗中,我依然不敢妄動,萬一忽然殺回來呢?同時暗捏一把汗,要不是剛才反應快,現在兩個人隻怕要做一對一分二的同命鴛鴦。嗯,我喜歡同命鴛鴦這詞。
身下的嬌軀如此柔軟,還在微微顫抖,我鼻中充滿佳人的體香,懷抱溫軟如玉的軀體,竟然產生一種絕不適宜在這種情況下產生的衝動。身下的曉曉輕輕“啊”了一聲,似有所覺,臉頰上潮紅一片。我的手還咬在她嘴裏,不過現在基本上可以說是她輕輕含著,說不出的暖和。我心裏一激動,隻有一個字能表達自己的心情:好爽!不過貌似兩個字。看著她波光盈盈的剪水雙瞳,我的呼吸粗重起來,心跳加速。她抽出一隻手,慢慢舉起來,我心中一陣迷惑,這是要摸上哥哥的臉麼?十八摸還要這麼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