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應寒雖然說讓他們自行解決午晌,卻還是找了人來小院裏做包兒飯。看似簡單的食物,做起來卻十分複雜。
來的人多,又是家宴。各個喜慶洋洋。小九在一旁咬了做飯用的蘆葦葉子,回憶了幾遍都想不出什麼時候丟的銀票。
春華見她憂心重重,連忙去拉她。這包兒飯本是四月四的食物,想是王爺覺得你會喜歡,才吩咐讓做的。
你要不想做,也過來看看。大家聊天也有樂子。小九被她拉到大家周圍一看。滿滿一桌子食材。筍雞,白豬肉。還有各種剁碎的精肥肉,搓成小豆大小,拌到用蘆葦葉中蒸熟的米飯中。再用大筍葉包成方狀,一口就能一口。
小廚房的蒸籠不大,隻能邊吃變包。家宴府裏本就繁忙,王爺竟然還將這幫人潛到這裏,不用做事,自然高興。
吃吃喝喝了一下午。等到外麵高管事再傳時,太子殿下已經到了。大家連忙出去忙活,隻留小九一個人縮在屋內。
聽著外麵歌舞升平,自己的小屋又黑又靜。頓時覺得孤單。
在錦城的時候就是如此。無論喜事喪事,小九都要潛去,躲在一旁。聽著別人敲敲打打,歡喜或者哭鬧。她都努力讓自己融入進去。可惜不能。
她注定就是一個人。無根可尋。無處可去。好似這種孤單很久沒有出現過了。那個人總在身旁,讓她吼,讓她笑。冒險也好,平靜也罷。似乎抬眼就能看到他深邃的眸子。
這麼一想,心裏更是寂寞。搖了搖頭。又想到木子。有木子在時,總想他喝醉,他喝醉之後會滔滔不絕。
小九喜歡有人對她滔滔不絕。起碼不覺得孤單。也不知道為何,竟然輕輕張口叫了一聲木子。
房門忽然打開。露出楚應寒那張十分不滿的臉。今天一天,這個女人不但與別的男子親密接觸,如今竟還想著木子。
他是君子,從未如此狹隘小氣,也不知為何相伴相依的道理明白,心中卻仍然覺得懊惱。看到她縮成一團的樣子,隨即又心疼道:“怎麼坐在地上?\"
小九害怕這種寂寞,特別是感受到有些牽絆之後,更是害怕。忽然聽到他的聲音猛然一跳,使勁抱住他。
楚應寒想安撫她,卻騰不開手,微微掙紮卻換來更急的擁抱。隻好順著她。半響,她總算鬆了手。
又換做毫不在意的樣子,傻笑道:“表演開始了?”
楚應寒無奈,他隻能一直無奈。卻牽了她的手道:“走吧!”
小九一縮,表情有些慌亂。“不成!”
楚應寒得逞一笑。“不與他們在一起!”又是一攬將她帶到舞樓頂上。下麵一片聲華。
“你可以不在場?”小九問。
“無妨,父皇沒有過來,除了太子,也沒人會找我麻煩。“
小九噗嗤一笑。“一個太子還不夠嗎?”
楚應寒笑得更是狡詐。“子懷主意頗頗多,竟然請到太子日夜思念的女子首舞。他自然不會放過,之後定要跟進,哪能顧得上我!”
“是嗎?誰家姑娘這麼倒黴?”
邊防陳老將軍的嫡女,陳陌煙。這個女子神奇,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還謙卑大方,十分聰慧。不過用錯了些地方。“
一聽這個名字,小九臉色暗了下來,似乎想要逃避,又有些許期盼。不似從前那般口舌伶俐。嗬嗬笑道:“太子娶她也算般配。”
楚應寒眸光一寒。忽然想到子懷調查的結果。原先的測查有了八分篤定。想換話題,卻聽她又問。
“那這個女子,有沒有心儀之人?”
楚應寒頓了頓,垂了眸子。“不是太子,她的父親卻一直想依靠太子,可惜手中兵權不多,人已老邁,太子不願親和。得知太子對他女兒的心思,也是多加勸阻。隻是陳陌煙還未鬆口。”
“那她喜歡誰呢?”小九猛然想到。“難道是你!不然這樣一位閨中貴人也不會輕易被請出領舞。”
楚應寒無言,算是默認。小九微微垂眸。又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幾乎哀求:“王爺,我知道你辦法多。能不能帶我近些看看這個女子。之後我就不出現了。”
楚應寒有些心疼。本想與她說明。叫了聲小九又停了不說。他不想她陷入這些紛擾。叫了名字又沒下文十分奇怪。
特別是見她兩眼水汪汪等著。心中又覺得暖意,半帶玩笑說道:“你放心,任何人在我眼裏都不及你美”
小九聽著心乒乓直跳。連忙扯了他衣袖道:“快些,好像已經開始了。”楚應寒一笑,轉身一抱。
兩人靜靜穿進人群。又以主仆之分,隨他坐到台子上。樂聲剛剛奏起,台中的女子在四片紗帳中半跪起身,猶如新開的蓮花。
隨著樂聲快起,四片紗帳由伴舞去除。隻留她一人曼妙背影。上臂高高升起,長袖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