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盯著楚雄,嘴角抽搐著,既怒且怕,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不知是憤怒還是恐懼。
張強顫巍巍地深處了骨瘦如柴的手臂,用青筋畢露的手指指著遙遙地指著楚雄,咬牙切齒地說:“你,好狠呐!”
“胡說八道,滾出去!”楚雄強作鎮定,怒斥道。
“楚雄,當年我拿了你的黑心錢,給夫人的車做了手腳,讓夫人墜崖而亡,沒想到你竟然又殺了我,把我推下懸崖,若不是我命大,我早已命喪黃泉。不過即便不死,也比死還要痛苦,我撿回一條命後,大病了一場,突然之間也蒼老了十多歲,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楚雄,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啊——”
夾雜著不甘的怒吼聲充斥整個房間,充斥所有人的耳膜,沒有人捂住耳朵,都驚駭地聽著這個令人心驚膽寒的事實。
“楚雄,當年的事真的是你做的?”有人質問。
“胡說八道,即便他真的是張強,他片麵之詞,又何足采信?沒準是他喪心病狂,才做下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楚雄繼續狡辯,但他的心已經慌亂了。
“我喪心病狂,確實,我就是畜生,竟然為了錢謀害夫人,平日夫人對我們這些下人那麼好,我卻殘忍的殺害了他,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啪!
張強一個巴掌甩在自己臉上,紅紅的掌印在瘦削的臉頰上格外觸目驚心。
但沒有人前去阻攔,因為張強說的對,他做了這樣的事,挨一個巴掌那是輕的。
楚藝怔怔地看著這一切,她的心在滴血,聽聞母親當年出事的來龍去脈,那種痛徹心扉的苦楚再次籠罩住了他。
楚彥嘴角也抽搐著,當年喪妻之痛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即便是今時今日回想起來,也痛的幾乎快要窒息了。
父女倆憤怒地瞪了悔恨不已的張強一眼,又把目光轉向楚雄,張強也有罪,但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楚雄。
楚雄強忍住心悸,冷嘲熱諷地說:“張強,你的戲演的很好,想必這些台詞背了很多遍了吧,哈哈,你不去拿奧斯卡獎,你真是屈才了!”
“楚雄,你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我沒有證據嗎?哼,你不要高興的太早。我張強雖然是一個下人,卻不是一個笨蛋,做了這麼大一件事,若我不留下一點證據,那我就真正的死也難辭其咎了。”張強歇斯底裏地吼道。
楚雄心頭一顫,心說:“證據,他又能有什麼證據?他們這肯定是沒有辦法了,所以來誆騙我,我不能上當,中了他們的道。”
不得不說楚雄的心理素質真是過硬,麵對這種情況,還能強裝鎮定。
楚彥說:“張強,不要與他廢話,把證據拿出來。”
“是,家主。”張強畢恭畢敬地朝楚彥躬身,然後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型的老式錄音機,按下了播放鍵。
……
“張強,做了這一件事,你就可以得到一百萬,然後你遠走高飛,做你的逍遙翁,但記住,一定不能再回來。”
楚雄的聲音從錄音機中傳了出來,雖然稍顯稚嫩,但可以確定確實是楚雄的聲音。
聽到這句話,眾人無不動容,楚雄心神巨震,暗呼不妙:“張強,他媽的,當年你竟然錄下了我們的對話,你這個混賬,害死老子了。”
楚雄怎麼也想不到當年地位卑微的張強竟然有這個膽量與先見之明。
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敢於做下殺人這種事的人,其膽識肯定不會差,當然有保護自己的意識。
“雄少,若是被人察覺,夫人安然無恙,那我豈不是要被家主殺了?”張強顯的有些猶豫。
“哼,你怕他,難道就不怕我嗎?這些年我給了你多少好處,難道你都忘記了嗎?你想一想,隻要這次你做好了,將來你就可以遠走高飛,豈不是更加逍遙自在,比現在這種日子舒服多了。而且隻要你做的夠狠夠隱秘,那個賤 人必死無疑,到時候楚彥就會傷心欲絕。哼,家主理事會那幫老頑固選他當家主,而不選我,一個個都是瞎了狗眼。終有一日,我會讓他們一個個都知道我的厲害,但首先我就從楚彥下刀!”
楚雄話語間的冷血味道即便是隔了十多年,依舊讓眾人不寒而栗。
尤其是家族理事會的成員,當年選舉家主時,他們大多都參與了,卻被楚雄罵作瞎了狗眼。其中,不乏楚雄一方的人員。
他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怒氣蹭蹭地向上衝,對楚雄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