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4月8日,淩晨。
嵐城郊外,一輛外表看起來破舊到隨時都有可能肢解中巴車內部卻連車窗都被粗壯鋼筋焊死了,因為白天體力消耗嚴重,此時車裏人都睡得很熟,劉鬆一邊搓著布滿雞皮疙瘩手臂一邊推開車門上了車,然後前排一個留著亂七八糟短發女孩子肩膀上輕拍了一下,原本閉著眼睛蘇秦猛地睜開眼,渾身肌肉瞬間繃緊了,等到看清拍醒自己人是自己隊友劉鬆,才緩緩放鬆下來。
“蘇秦,到你守夜了。”見蘇秦醒了,劉鬆忍不住張嘴打了個大大哈欠,淚眼朦朧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下一秒就開始傳來輕微鼾聲。
白天他們被喪屍圍困,經過一場激烈戰鬥損失了一個隊友才硬生生衝出來,體力透支嚴重,本來是應該她守上半夜劉鬆守下半夜,劉鬆卻不由分跟她換了過來,難得他還硬生生支撐了半夜。
蘇秦看了眼車廂內熟睡眾人,隨手撥弄了一下頭上雞窩似得短發,然後輕手輕腳地鑽出車廂,一接觸到冷空氣,暴露外手臂瞬間激起雞皮疙瘩。
初春深夜仍帶著些刺骨寒意,不過對於經曆過穿著一件單衣度過整個寒冷冬天蘇秦來,現溫度實不值一提。
但是蘇秦還是很認真原地活動了一下筋骨,一直等到身子熱起來才停止。
末世,藥物比末世前鑽石還貴,就算一場感冒也能輕易收割一條性命。蘇秦末世艱難掙紮求生,三年來從喪屍口中逃脫無數次,實是不想死一場感冒上。
蘇秦抄著手靠著車廂,細碎劉海下一雙眼睛半眯著,看起來似乎還有些困倦,可是薄薄衣料下麵肌肉卻是稍稍繃緊了,防備著隨時有可能出現危險。末世開始到現已經三年了,從全球六十億人口銳減到如今三億,且仍喪屍口中苦苦掙紮著。蘇秦抬眼,天空仍是一片烏黑,一星光也沒有,就像蘇秦現人生,看不到一希望曙光。每天一睜開眼就是想著怎麼活下去。
就像末世前看過一部電影裏——這不能叫活著,隻是沒有死掉。可是她還是想活著,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不是嗎?他們現正要前往“嵐城基地”。他們已經路上行使了三個多月,從一開始三百多人到現十三個,終於到了嵐城邊界,明天天一亮就可以進城,那是現是僅存五大基地裏實力僅次於首都基地一個基地了,到了那裏應該就能安頓下來了。
想到這裏,蘇秦長長呼出一口氣,將心底鬱結情緒吐出,心中升起一些對未來生活期盼,黑蒙蒙黑夜裏一雙眼睛十分明亮。
車門被輕輕推開,有人從車廂裏鑽了出來。
蘇秦抬眼看去,看到是從末世開始就一直跟著她表姐唐雙雙時,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唐雙雙下了車左右張望了一下,看到蘇秦,目光閃了閃,然後提起腳步走了過去。
唐雙雙是她舅舅女兒,末世前就讀於寧遠大學,是舅舅舅媽驕傲。
而她,打從五歲時媽媽去世後就跟著外公住,十一歲外公臨死前又把她托付給舅舅舅媽一家。
舅舅舅媽倒沒虐待她,隻是這麼個“外人”住家裏,總有那麼別扭,再加上平時吃穿用度,不論多少,總是一筆花銷。特別是家裏本來就有兩個孩子。
時間一久臉色就難免難看起來。唐雙雙就不用了,自打蘇秦來了之後她零花錢就縮水了一半,就連衣服也買不了以前穿牌子了,所以對這個以前關係還不錯表妹就連打招呼都勉強。除了比蘇秦四歲表弟還是每天跟她屁股後麵喊姐姐,蘇秦就像是梗唐家人喉嚨裏一根刺。
蘇秦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媽媽又死早,心思本來就比同齡人重些,看到舅舅舅媽唐雙雙一天比一天難看臉色,蘇秦默默地把自己心底滿懷期盼著家庭溫暖幼苗幹淨徹底扼殺掉。可能減低自己唐家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