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的天氣,寒風呼嘯,空氣之中一片寂寥和冷冽。
除了幾個擺著攤子賣燒餅的小商家,一眼看去,平時繁華的都城裏此刻幾乎都沒有什麼人。
都城的侍衛仿佛也倦怠了,直到走出了城門,才隱隱約約看見一兩個守著的人影。
宋珂瑤的聲音很輕,看著身側牽著白馬的男子;“送君千裏,終有一別。”
容少卿輕嗤一聲,有霧氣出現在他的身側,他的長發在凜冽的寒風之中直直的朝後飛去,眼裏卻是帶著幾分的柔和,牽著手裏的白馬,忽而輕笑著看向宋珂瑤;“你就隻想對我說這麼一句話嗎?”
宋珂瑤一怔,聽著容少卿那分明有些幽怨的語氣,一時間竟然噎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還未回答,卻隻聽容少卿輕聲的低笑了起來;“罷了,你再陪我多走走。”
宋珂瑤點了點頭,她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要問容少卿,隻是如今,話說到嘴邊卻怎麼都開不了口。
身側男子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青竹香,宋珂瑤不由得有些恍惚。
響起容少卿和戰鄴的雙重身份,他是她重生以來,第一個對她好,並將她處處拯救於危難的男人,倘若沒有容少卿,也不會有如今的自己!
隻是自己終究,是負了他!
當日一個小小的隱瞞便惹得自己對他情斷意絕,想來,自己當時對於容少卿,也沒有那麼多的喜歡吧!若是喜歡,必然信任,若是信任,她們二人又何必走到如今的地步?
宋珂瑤不由得苦笑,卻是將目光看向了容少卿;“你,真的決定要走了嗎?”其實她分明想對他說一聲對不起的,可是話到嘴邊卻是一點兒也開不了口,直直讓宋珂瑤在心裏幹著急。
容少卿似乎有些訝異,又似乎已經習慣了宋珂瑤這說話有些跳脫的方式。
不又餓的笑了笑;“西涼那位病重,我如今,不得不回去。”
宋珂瑤眸光一怔;“你是說西涼皇病重?”目光忽然有些訝異,在這半年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好好的西涼皇怎麼忽然病重了呢?
容少卿點了點頭。
二人沒在說話,隻有馬兒的噠噠聲,響徹在這空無人煙的長巷裏。
半晌,容少卿似乎是有些忍不住的開口;“你都不問我若是那人病重,我會不會稱帝嗎?”
宋珂瑤一怔,竟是輕笑從唇角之間溢出;“少卿,你準備了那麼久,不就是有朝一日登上那個位置嗎?放心,若是西涼的皇帝是你,東籬絕對不會進犯的!”
容少卿若是真的對那個位置沒有野心,也不會創建“天一閣”,更不會裝一個瘸子裝了那麼多年!
宋珂瑤笑著說道,容少卿並未多想宋珂瑤話裏的意思,隻當宋珂瑤所說,是因為如今東籬的皇帝懼怕他的勢力罷了。
“瑤兒果然最了解我。”似乎是在低聲的呢喃,卻整個傳到了宋珂瑤的耳朵裏。
宋珂瑤隻當沒聽見,既然無法給予回應,那便最好不要再給他希望。
空氣中靜的幾乎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容少卿忽然開玩笑似的問道;“你都不好奇他昨晚跟我說了什麼嗎?”
宋珂瑤一怔,半晌搖了搖頭;“當然好奇!隻是南宮既然都不告訴我,想必你也不會告訴我,便不打算問了。”
容少卿昨夜曾和南宮梟秉燭夜談,南宮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看。宋珂瑤旁敲側擊的問了一晚上,奈何南宮的嘴守的比什麼都嚴。
南宮梟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他向來不會隱瞞自己什麼,隻要自己問他,他必然是全盤托出。隻是昨夜到底是談了什麼?竟然讓他那般的守口如瓶?
這讓宋珂瑤太過於訝異,但也知道想要從南宮梟的嘴裏掏出真相恐怕是不可能了!
宋珂瑤的唇角勾起一抹輕笑,卻隻聽容少卿輕聲笑道;“你倒是真的了解他。”
笑容裏有些幽怨,最多的卻是釋然。
“不過你猜錯了”
在宋珂瑤還未回話的時候,容少卿卻又忽然開口。
宋珂瑤一怔
“我會告訴你昨晚說了什麼的。”
宋珂瑤的眼睛一亮,緊緊地盯著容少卿的眼睛看,卻見容少卿忽然笑了出聲。
他那冰塊臉上掠過了一抹笑意,猶如是三月陽花一般的燦爛。宋珂瑤不由得感歎,不愧是西涼第一美男子,這一笑起來,簡直是攝人心魄。當然,比起自家南宮來,倒還是真的差了些火候。
情人眼裏出西施麼更何況,她的南宮,本來就是世界上最卓絕的男人!
宋珂瑤眼睛亮亮的盯著容少卿看,卻見容少卿忽然轉過身;“我是可以告訴你昨晚發生了什麼,但是不是現在。等有朝一日,你再見我之時,我便告訴你所有的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