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慧瑤張狂的大笑著,轉身走出了柴房,她已經走了很遠,然而她的笑聲依舊充斥在整個黑夜之中,讓人隻覺得不寒而栗。
梅妃大口的喘著氣,隻差那麼一點點了!她寧願自己死了也不願意成為這個賤人要挾自己父親的把柄!母親已經離開父親而去了,她不能再冒任何的風險!
梅妃平生囂張跋扈慣了,但確實是一個十足的孝子,這一點宋珂瑤也看的十分清楚,這也是她三番五次的放過梅妃的原因。一個人有這樣的孝心,縱使她再壞,心裏也總歸是有一絲的善良。
梅妃大大的喘了幾口氣,咽喉幹澀而又疼痛,一種絕望的疼痛感在瞬間遍布在了她的全身。宋慧瑤離去之前的冷笑充斥在她的腦海裏,讓梅妃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無力的苦笑。
等著這個賤女人將自己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而用來要挾自己的父親嗎?
不!她絕對不能夠在原地等死!
梅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稍作休息,大腦卻是在高速的運轉著
“砰”的一聲,門在瞬間被人撬開,那刀疤男來了。
似是要收走梅妃方才吃飯用的食盒,梅妃的眸光一眯,似是想到了什麼,整個人盡力的朝著前麵蹭去,她的手臂整個被綁在了柱子上,無法掙脫,隻有腳稍微可以用上一些力量。
梅妃的眼裏掠過一抹暗光,趁著那個刀疤男不注意,用了最大的力氣,將一個石子踢到了食盒上。
刀疤男臉色一變;“梅妃娘娘,在下勸您啊,還是消停一點兒,得罪了主子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梅妃冷哼一聲;“得罪不得罪,你家主子會放過我嗎?”
聲音冷靜,讓刀疤男也不由得一驚,慢慢的轉回了目光,冷哼一聲,看著方才被石子打碎的碗,將其取出來,冷冷的瞪了梅妃一眼,梅妃毫不在意的回瞪。
刀疤男似是覺得無聊,冷哼了一聲,提起食盒朝著門外走了過去。
“砰”的一聲,關門的人似是怒氣衝衝,用了很大的力氣。
“將裏麵的人看好。”
“是。”
對話聲出現在梅妃的耳朵裏,梅妃眸光怔了怔,看著地上被打碎的青花白底的瓷片,唇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她用腳將瓷片挪到了自己的腳底,一寸一寸的勾到了自己的手上。
夜,更深了。門外的士兵也到了換班的時候。
“老黃,該換班了,我先去休息了,一會兒換班的人來了,你也去休息吧!”
聲音響起,梅妃集中精力仔細的聽著。
她聽到細碎的腳步聲,應該是方才那人離去的聲音。
“哼!真不知道主子怎麼想的,不過一個弱女子罷了,用得著如此大動幹戈的看守麼?這老王也真是的!這還沒到點呢,自己就走了,真是讓人煩躁。不行不行!老子也要提前走!等換班的人來了再說!要是真出了事情,也是老王先走的!”
這人糾結的嘟囔聲本身不大,但是在寂靜的夜裏卻是十分的明顯,以至於梅妃將外麵的聲音聽了個七七八八。
又是一陣子腳步聲,梅妃唇角勾起一抹輕笑。
她忽然想起了爹娘,她的一輩子在爹娘的愛護之中出生,從未受到過什麼委屈。在進宮以前,她是一個天真浪漫的世家小姐,那時候是她一輩子中最快活的日子裏。
後來爹爹說,她要成為皇上的妃子。她雖是與皇上未曾謀麵,但是也並不排斥。畢竟嫁給當今的天子,成為皇上的女人,成為貴妃,是多少閨中女子的夢想!
隻是她沒有想到進宮之後一切都變了!她從小玩到大的尚書女兒因為貴妃之位要害她,皇後更是視她為眼中釘,她裝作沒有什麼心機的樣子,成功的一路晉升到了貴妃之位,更是得到了皇帝的寵愛,成為唯一一個可以和皇後對著幹的女人。
可是她知道,她不快樂。在這深宮之中,人人都是為了活著而不停的勾心鬥角,她也並不單純,她的手裏甚至還染上了幾條命
她曾經以為她的一輩子便是這樣的過去了,在這深宮裏,一步一步的晉升,一步一步的老去。
可是直到那天,遇見那個帶著木質麵具的男人,她知道,她的心淪陷了。
梅妃輕笑一聲,似是在自嘲。
她的手裏是那一把青瓷白底的瓷片,盤踞在她的手腕處,隻需要再用力一點,便有無數的血液迸射而出。
就在梅妃恍惚之際,隻聽一道聲音響起;“就這麼死了,難道就不覺得遺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