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色已深,呼嘯的風聲吹動著枝葉的聲音沙沙作響,整個西涼國本來已經完全安靜的大街上忽然出現了明滅的火光,緊接著火光越來越大,從巷子的深處傳來了劇烈的震動聲,視線離得近了,才發現原來是長公主和鎮南王所帶領的一隊人馬,以及劉太尉帶著雖是挺直了身子但是卻略顯底氣不足的一眾護院。
宋彥武此刻已然睡下,今日的事情讓他實在頭疼,本來要看的冊子也緩了緩,隻是看他如今翻來覆去的樣子,似乎睡的並不安穩。
他今夜並未去任何一位夫人的房間裏,反而一個人睡到了書房。不知道為何,他總感覺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心神不寧。
他聽著窗外的風聲,再翻了個身,還是睡不著,隨即起身穿上中衣,坐在了桌邊,將水壺之中的水一飲而盡。
卻猛然聽到有小廝慌慌張張的推了推門;“老爺!老爺你在不在?”
大半夜的能有什麼事情?宋彥武的眉頭緊鎖,心裏卻更加不安了,開了門看著小廝急急地問道;“如今夜色已深,你是有何事竟是如此慌張?”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鎮南王帶著軍隊來了!”
“軍隊?什麼意思?”
“您快去看,鎮南王和劉太尉,長公主帶了很多人,如今已經到了相府門口了啊!”
“混賬!前麵帶路!”宋彥武的心猛地一沉,能夠帶著軍隊前來,擺明了是大事,容不得自己有絲毫的馬虎。
不過才走到到了中廳,鎮南王以及劉太尉一行人已經氣勢洶洶的前來,身後穿著銀甲的軍隊好似蓄勢待發,時刻都要將麵前的丞相府包圍一樣。
宋彥武一個文官,雖是權高位重,如今坐上丞相這個位置,也是高高在上的,但是看著那一眾軍隊也不時地覺得渾身發冷。
不過到底是縱橫官場多年的人,宋彥武僅僅是愣了幾秒鍾,便反應了過來,恢複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對著麵前的幾位說道;“夜色已深,不知道長公主您和鎮南王有何時到來?”
長公主冷哼一聲,卻是瞥了一眼劉太尉,宋彥武這才走近了劉太尉;“大哥,您這麼晚來相府所謂何事?”
劉太尉冷哼一聲;“你的女兒廢了我兒子,我是來找說法的!”
宋彥武眉頭一蹙;“大哥還是不要血口噴人的好,夢瑤和劉存壽那孩子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再者,夢瑤一個小女子,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我看大哥您還是先好好的確認一下事實的好!”
“丞相這話的意思是說相府隻有一個女兒嗎?”旁邊的長公主忽然插口問道,心裏卻也開始同情起了自己未過門的兒媳婦兒了,她一定要快點安排讓宋珂瑤過門,總比在這爹不疼又沒娘的相府裏呆著好。
聽起來長公主的意思,丞相一驚,難道是宋珂瑤把劉存壽給廢了?這女子在丞相府也就罷了,怎麼可能真的將劉存壽給廢了。
“我倒是還有一個女兒,宋珂瑤。隻是那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可能會碰上劉存壽呢。”
劉太尉卻是眼中利芒盡顯;“若非存壽那孩子主動說出來你以為我會連夜來你丞相府的門口嗎?”
“大哥,說話要有證據。我大可將宋珂瑤叫來和你對質。”
丞相說著便吩咐了身側的下人,不過一會兒宋珂瑤便已經來了。她穿著單薄的中衣,上麵急忙的披了一件深色外衫,匆匆忙忙的便趕了過來。
“爹,不知道您找女兒是何事?”
宋彥武眉頭一蹙;“誰讓你廢了劉存壽的?”
宋珂瑤心裏一驚,這是直接認定了是自己廢了劉存壽的嗎?
哼,真是宋珂瑤的親爹啊,宋珂瑤哂笑,卻是忽然朝著宋彥武跪下;“女兒不知爹爹是何意?大娘誣陷女兒的名聲也就算了,怎麼爹爹也覺得是珂瑤廢了劉存壽呢?珂瑤僅是一個小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又怎麼可能是珂瑤廢了劉存壽的呢?”
“你先起來!”宋彥武的聲音裏麵有著不耐煩。
宋珂瑤冷笑,卻是不動身,繼續說道;“我不知道爹爹為何會如此懷疑珂瑤,珂瑤雖是命賤,但也不容許別人隨意的踐踏,爹爹您這般的公正廉明,一定要為珂瑤討回公道啊!”
宋珂瑤說完,卻隻感覺身邊一陣子的香風襲來,猜到是長公主殿下,宋珂瑤卻是沒有說話,睜大眼睛看著長公主,滿眼都是無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