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川野七涼就這麼怔怔地看著卡爾海因茲，完全無法理解麵前發生的事情。在她的記憶裏，她就是川野七涼，絕不是什麼其他人。更何況畫麵裏的那個少女明明和她年紀相仿，又哪裏來的“她就是瑪格麗爾”這一說。
似乎是明白了川野七涼的困惑，卡爾海因茲彎起眉眼說道，“小森唯為什麼會成為夏娃，你應該知道原因吧？”
“因為……她有魔王的女兒——科迪莉亞的心髒。”雖然川野七涼對卡爾海因茲所謂的亞當蘋果計劃也隻是一知半解，但小森唯能夠成為夏娃的理由，姑且還是知道一些的。
“是的。”卡爾海因茲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但是，擁有魔王女兒心髒的人，不止她一個。”
男人的話語停頓在這裏，但川野七涼不是笨蛋，卡爾海因茲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沒可能不知道對方話裏的意思。
“您的意思是……”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的位置，川野七涼不敢往深處想。
“瑪格麗爾是當時魔王最小的一個女兒，然而她卻在戰爭前夕和魔界蛇族的騎士相愛了。魔王給她安排了一個優秀的青年，而她卻當中拒絕了婚事。氣不過的魔王命令手下取下蛇族那個騎士的頭顱，卻沒想到……”
“瑪格麗爾瘋了……？”川野七涼小心翼翼地接話。
“嗬，你想得太簡單了，七涼。”卡爾海因茲笑著繼續，“瑪格麗爾何止是瘋了，她當場就失控了。那場大火是她力量暴走的結果，而她也當場和騎士的頭顱一起死在了火裏。”
“那……我的心髒……”少女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明白事情的真相。
“瑪格麗爾的母親親手挖下來交給我的，說是希望能讓自己的女兒複活。”卡爾海因茲臉上的笑容不減，似乎隻是在說一件極為普通的事情，“恰巧亞當蘋果計劃也需要一個夏娃，所以我就接受了對方的請求。”
“但是七涼，你要知道，沒有求生欲的人，即便移植了心髒也沒有任何用。你成為不了夏娃，你在這個計劃中起不到作用。”
“所以才說……我是……失敗品？”川野七涼突然就明白了什麼，瞪大了眼睛問道，“所以您才娶了科迪莉亞？！所以小森唯成為了夏娃？！一切都是您計劃好的？！”
麵對川野七涼的問句，卡爾海因茲毫無否認的意思，男人隻是笑著，但他的笑容裏包含了太多意義，“七涼，你確實是一個存在瑕疵的夏娃，但是同樣的，悠真也是存在瑕疵的亞當。”
“所以我想看看，你們兩個在一起，會不會讓亞當蘋果計劃有新的進展。”
盡管川野七涼從很早之前就知道，在卡爾海因茲的眼中所有一切都不過隻是棋盤上的一場遊戲，但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玩得如此徹底。
那個男人從一開始就已經布好了局，就等著她和無神悠真往下麵跳。他不僅僅想看亞當和夏娃能夠創造出什麼，也想看永遠無法成為亞當和夏娃的兩個人在一起，能夠創造出什麼。
“那麼您現在，得到答案了嗎？”川野七涼直直地看著麵前的男人。
“得到了。”卡爾海因茲的笑容逐漸變得有些玩味和溫柔，“七涼，你還存在於世，這便是最好的答案。”
男人的話語和身影一點點消逝，直到最後一陣風吹起，川野七涼的眼前隻剩一片空白，仿佛一切都沒有存在過一般。
就像是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少女輕輕顫動著自己的睫毛，最後睜開眼看見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周圍的一切擺飾都是她曾經最愛的模樣，川野七涼動了動身子，起身靠坐在了床頭。
“哦呀，醒了？”推門而進的是無神悠真，男人束起一小撮馬尾的樣子是她最愛的模樣。那個棕發男人身上穿著深色的針織衫，手裏還拿著一小罐角砂糖。
“悠真。”對著麵前的男人展露笑顏，川野七涼看著對方在自己的床邊坐下。
“睡了半個多月，你總算是舍得醒了？”將一粒角砂糖塞進川野七涼嘴裏，無神悠真的口氣半是擔心半是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