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台上的銅鏡裏,映出白衣美人婀娜多姿的身影,鬢霧雲髻,杏麵桃腮,美人一雙美目波光流轉,嬌羞喜人,他身邊的白衣男子溫柔多情,俊逸無雙。
徐嬤嬤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郎情妾意,濃情蜜意的閨房春樂圖。
“呃,那個,王爺,適才皇上派曹公公來咱們無憂宮宣旨來了!”徐嬤嬤臉上微閃出一絲不悅之色,但瞬間即逝,她笑吟吟地走上前來,對軒轅絕風和柳含煙微微一福請過安,便低下頭,旁若無人地對著軒轅絕風輕聲稟報道。
“哦,曹公公,他來幹嘛?”軒轅絕風的眉毛微微挑起,非常不悅地揚聲問道。
“唔,王爺,據曹公公所說,是宮中的柳貴妃娘娘病重難愈,想要見咱們的側妃娘娘,曹公公是奉了皇上的喻旨,來宣柳側妃娘娘入宮的。”徐嬤嬤似乎並不避諱柳含煙在旁,隻壓低了聲音向軒轅絕風稟報。
“哦,宮中的柳貴妃娘娘病重難愈……”在聽到徐嬤嬤說出這句話時,軒轅絕風厲眸驀地一掃,徐嬤嬤隻覺他的眸光幽寒狠戾,宛若一道冰箭閃過,不由打了一個寒噤,就被他捧著秀臉畫眉的柳含煙,也被嚇得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柳含煙急忙垂下眼簾,借機掩飾自己聽到這個消息後心中的震憾。
“徐嬤嬤,你去回複曹公公,就說孤王的愛妃她今兒個也身體不適,不能進宮侍候柳貴妃娘娘!”她的這番異樣,軒轅絕風豈會感覺不到,可是,軒轅絕風卻隻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後,就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吩咐徐嬤嬤完之後,就不再看徐嬤嬤一眼,轉身,又若無其事地低下頭,繼續捧著柳含煙嬌美的秀臉,專注地為她畫眉。
“王爺……是!”徐嬤嬤有些遲疑地輕喚了一聲,見軒轅絕風隻低頭畫眉,對她的輕喚恍若未聞,徐嬤嬤又低頭沉吟了一會之後,徐嬤嬤才應了一聲‘是’之後,悄然退下了。
“愛妃,畫好了,你看,好看嗎?”徐嬤嬤退下之後,軒轅絕風仍舊一筆一畫專注地在柳含煙的臉上描著繡眉,半晌,他終於滿意地抬起銅鏡舉到柳含煙的麵前,含笑問道。
“唔,很好啊,王爺的畫眉之技,可算得神乎其技了。”銅鏡裏,映出她嬌美的臉蛋上兩道如遠山含黛般的柳葉眉,眉梢彎彎,異常的嫵媚嬌俏,非常適合的妝點出了她這身不染纖塵的超凡出塵的纖靈氣質,柳含煙不由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趁機拍了拍他的馬屁。
“那往後,孤王以後每天早上都給愛妃畫眉,可好?”見她這副嬌羞喜人的模樣,軒轅絕風心情舒暢起來,又低下頭,情深款款地問道。
他的這句話,語氣無比溫柔,無比誠摯,似是在向她含蓄地表白,帶著一股天長地久地深長蘊味讓,柳含煙心中‘咯噔’震動了一下,抬起頭來,卻見他深邃的眼眸中,閃出一絲熱烈和期待的光芒。
柳含煙又心頭一熱,若是在萬花穀一役之前,她一定會堅定不移地回答說‘是’,可是,在與他一起經曆了許多事之後,她也已經不再是當初單純天真衝動,一心隻追求愛情的純真少女了,她不會再輕易地被他一兩句被迷得神魂顛倒,暈頭轉向,真以為自己是他摯愛之人,是他嗬護在手中的寶了。
因此,柳含煙在低頭了沉吟了一會之後,再抬起頭時,俏麗的臉上,已是掛著一絲揶揄地清淺笑容,她笑著答道:“唔,王爺,臣妾都是想啊,隻不過,王爺若日日晚起,天天給臣妾畫眉的話,就隻怕這天下的女人都會嫉妒死臣妾,然後,天下的老百姓隻怕都也會指著臣妾的脊梁骨,罵臣妾是迷惑王爺的狐狸精,禍國殃民的妖妃了。”
“哦,怎麼,愛妃不是生性豁達,不拘小節的嗎?難道,愛妃會因為擔心天下人的唾罵,因此就不想要孤王的恩寵了麼?”在聽完柳含煙回答他的這番圓滑無比的推脫之語後,軒轅絕風隻覺心中一寒,眸光沉了下來。
其實,軒轅絕風之所以會這麼一問,是含著濃重的試探之意,這是因為,適才他在給她畫眉時,徐嬤嬤前來稟報皇宮中的柳貴妃柳月娥病重想要召見她的時候,雖然她表麵上不露聲色,可捧著她秀臉的他,卻已經敏感地發現了她的內心波動,她心裏應該是很想進宮去探望柳月娥的,可大概是看到他臉色不鬱,因此,她就強壓著裝做不在意,可是,她的眼眸中淡淡的失落與擔憂,又怎能逃得過他的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