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煙身影一僵,心知,該來的,還是得來,景陽公主費了如此大的力氣,陷害青兒,還和錦兒倆人費盡心思謀劃了這麼一出請她入甕的戲碼,不就為了要對付她麼?
可是,現在青兒已經被她們折磨得奄奄一息,若她再不出手相救,隻怕性命堪虞,要知道,以景陽公主的權勢,隻要她樂意,弄死青兒,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的容易,自己今兒前來,不僅沒有讓景陽公主沾到一絲便宜,還更是羞辱了景陽公主的侍女錦兒,若就這樣走了,景陽公主氣怒交加,還不把氣全都撒在青兒身上,那麼,青兒隻怕更是沒有一點點的生機了?
青兒對自己情深義重,自己就算舍棄了性命,也必得保青兒不可!
更何況,這景陽公主,也不敢真的要了自己的命!
柳含煙在心中迅速的衡量了現今的情勢。
“公主,你究竟要含煙怎樣做?才肯放過青兒?”抬起頭,柳含煙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隻眸光沉靜的望向景陽公主,也不再拐彎抹角,直言不諱的問道。
此時,天色已晚,月上中天,樹林中升起嫋嫋白霧,柳含煙站在低矮的浣洗房的門前,景陽公主坐在屋內,抬眼,隻見一身白衫的她,似置身於朦朧白霧中,她一身白衣勝雪,烏發如墨,修眉微蹙,玉肌妙膚,掀起的麵紗下,唯見一雙如淬了水的墨玉般清澈純淨的秋水雙眸,沉靜的望著自己,似在等待自己對她的宣叛,她雖隻站在那裏,不言不動,可那沉靜如水的眸光中,卻分明有寒意隱現。
景陽公主的心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抖,原來,柳含煙這個女人,她不僅僅隻是徒有美貌而已,在她的身上,還更有一種猶如出水清蓮般的高貴清華的氣質,這讓景陽公主心中愈發又嫉又恨,有她這樣容貌氣質的女人,整日留在軒轅絕風身邊,就算軒轅絕風痛恨這個女人的家族,隻怕也保不住有一天會被她的美豔和氣質給迷了魂去?
不行,軒轅絕風是她的,而且,隻能是她一個人的,就算是違背皇命,將與天下所有女人為敵,她景陽也不會放棄軒轅絕風!軒轅絕風身邊所有的女人,都是她景陽公主的情敵!
景陽公主性子執拗,她自五歲那年起,在見到俊美如嫡仙般的表哥軒轅絕風之後,她便深深的迷戀上了他,並且,她不管天下之人如何說道?
她也不管任何人的阻攔,就算是軒轅絕風明著、暗著的婉言相拒,以及,在她心中如天神般敬仰著的父皇的苦口婆心,都從來都未曾動搖過她對軒轅絕風的執著的迷戀。
她總是幻想著,自己與軒轅絕風,她們之間,是帶著上輩子的緣份的,總有一天,她能打動軒轅絕風的心,她們之間,一定能夠再繼前緣,成就一段曠世姻緣。
也因此,她要想方設法除掉軒轅絕風身邊所有可能威脅到她的女人!
隻不過,她景陽公主也不是傻瓜,她自然也不會傻得以為手中捏著一個青兒,就能在軒轅絕風的眼皮子底下除掉她,其實,她在這幾天,費盡心思所做的一切,也純粹不過是在試探,她在試探軒轅絕風究竟能對她的容忍到什麼程度,以及,對於她的任性胡鬧,軒轅絕風對她容忍的底限究竟在哪兒?
還有,他的心中,真正在乎的女人,又是誰?
“嗬嗬,柳含煙,難道,你真的願意替一個侍女領罪?”景陽公主冷笑著問道。
“不錯,含煙願代青兒向公主領罪!”柳含煙低頭看了一眼身體虛弱不堪的青兒,堅定的點頭道。
“不,小姐,禍是青兒闖下的,青兒一人做事一人當,公主,是青兒當日一時魯莽,衝撞了你……這些都與我家小姐無關,你要怎樣處治青兒,甚至要青兒的命,青兒都無一絲怨言,隻求公主別把我家小姐牽扯進來。”而躺在地上的青兒,一聽到柳含煙要替她領罪,卻倏地掙紮起來,激動的跪在地下,涕淚滂沱的向景陽公主求情道。
“青兒,你這傻丫頭!”柳含煙也激動得摟住青兒,流下了熱淚。
“小姐,都怪青兒不好,不但照顧不好小姐,還總是為小姐招惹禍患。”青兒也歉疚的流淚道,主仆倆人深情的摟在一起,開懷大哭,那情景,好不感人。
“好了,好了,你們倆都快別哭了,煩死人了!”景陽公主煩燥的站起身來,她沒想到這主仆倆人在她上演的這一出姐妹情深的戲碼,讓李嬤嬤和春蘭秋菊似乎都受到了蠱惑,在一邊抹著眼淚,倒似她是一個多麼殘忍狠毒,不近人情的惡人似的。
“公主……錦兒受了這麼大的冤屈羞辱,都不想活了,公主,您,您一定要給錦兒作主啊!”見景陽公主微微有些心軟,錦兒急忙朝景陽公主作了個鬼臉,又故意擠出了幾滴眼淚,趴在地上,哀聲哭泣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