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娘的大恩大德,含煙永生不忘!”俗話說,人在受傷的時候,心靈比較脆弱,徐氏的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說出來後,又讓柳含煙內心感動不已,上前一步,柳含煙‘卟嗵’一聲,跪在了徐氏的身前,哭得梨花帶雨。
“傻丫頭,快起來!”徐氏一把攙起了柳含煙。
“大娘,從今往後,您就是含煙的親生娘親!”柳含煙咬破指頭,對天發誓,徐氏的這番話,恰如雪中送炭,極大的撫慰了柳含煙隱藏在心底的傷痛。
“傻孩子,娘親沒有女兒,早就把你當做自己的親生閨女!”徐氏也淚如雨下,母女倆人抱頭痛哭。
在徐氏的溫柔勸慰之下,柳含煙的心結解開了許多,她原本就沒有想過要自尋短見,或者是削發為尼什麼的自我懲罰,雖然她信奉佛教,可她卻一向都非常討厭佛門要遵守的那些清規戒律,她一向都認為,人是在經過千百年的輪回之後,才能有這樣一次機會輾轉成人,人生苦短,人活這一輩子,就應該要快快樂樂的過著,才不枉此生,若要再去守著那些無聊的清規戒律過活,那簡直還不如不活了,直接去輪回好了。
因此,徐氏的這些寬慰的話,極好安撫了柳含煙內心巨大的失落和恐懼,直達她的心靈,讓她感覺對親情關懷,不再孤單的麵對塵世間的各種鄙視嘲笑,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對徐氏心存敬意,感激涕零。
其後,徐氏不停的勸慰柳含煙吃了許多補身體的粥膳,席間,母女倆相談甚歡,似乎經過這事之後,一夜之間,母女倆的關係忽然發生了質的飛躍,變得親密起來,宛如一對親生母女。
柳含煙在徐氏的萱雅堂一直待到亥時,天已黑透,徐氏才差人送柳含煙和青兒回到她自己居住的蘭馨小築去,並派自己的隨身大丫鬟芍藥跟過去服侍她幾天。
一連好幾天,徐氏不是召柳含煙到她的萱雅堂去共聚天倫,就是親自來蘭馨小築探望柳含煙,正因為徐氏對柳含煙是這般的盛寵,使得柳府上下人等皆對柳含煙刮目相看,徐氏在柳輕權麵前雖不是十分的得寵,可她畢竟是柳府名正言順的當家主主母,更何況,柳輕權對徐氏寵溺柳含煙,似乎抱著讚賞的態度。
因此,失貞之後的柳含煙,因為有了大夫人徐氏和大哥柳展堂的庇護,柳含煙在相府中的地位,倒更甚於失貞之前,她的一切吃穿用度,月銀花銷,比之前隻增不減。
而自從柳展堂派人訓斥了一頓故意在人前用言詞侮辱柳含煙的柳寶山之後,下人們也全都不敢在下邊亂嚼耳根子了,就連之前一直嫉恨柳含煙,恨不得趁著這事,把柳含煙往死裏踩的四小姐柳飛煙和三夫人這母女倆,也隻得壓下胸中滿滿的嫉恨和怨氣,不敢輕易來招惹柳含煙。
心中懷著對徐氏和大哥滿滿的感激之情,柳含煙在這些日子來,盡享了親人之間的關愛,再加上她現在不用擔心會嫁入軒轅王府,有了徐氏的庇護,也不用擔心父親大人會逼她嫁入別的官宦人家做妾,因此,她現在的日子,倒比之前過得更加的逍遙快樂。
隻不過,在夜深人靜之時,柳含煙腦海中偶爾還會閃現出那絕情男人的那一雙變幻莫測的深邃黑眸,每每在後院種花弄草時,偶爾也會想起那絕情男人身上的那一股清冷至極,卻又陽剛溫暖的雪蓮花香。
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大約二十多天,這一天早上,柳含煙照例去徐氏的萱雅堂請安,可那天恰逢徐氏身體不適,柳含煙本想侍奉榻前,可徐氏卻怕傳染給她,以自己需要靜養為由,在她請安過後,便一迭連聲的催促她回去,柳含煙知道徐氏的好意,在仔細的問過給徐氏診脈的太醫之後,知道徐氏隻是偶染風寒,並無大礙,為免徐氏掛心,柳含煙便回到了自己的蘭馨小築。
回去之後,柳含煙一看天色尚早,便坐到繡架前,想做點繡活,她在這陣子,日子過得悠閑舒服,卻並不代表她已經認命的呆在柳府做隻米蟲,混吃等死,雖然徐氏已經說過,父親大人不會逼她出嫁,徐氏也答應會照顧她的一生,可在柳含煙的心裏,始終還是覺得,自己不能一輩子都生活在別人的照拂之下,當一隻寄生蟲。
將來,總有一天,她得靠自己的力量,直麵自己的人生,柳府就算現在得勢,可也不能風光一世,更何況,照父親大人現今的權勢來看,柳府已經岌岌可危,因此,柳含煙內心不安的弦,一直繃得緊緊的,為了自己的將來打算,她必須得學會一些謀生的技巧。
所以,在這段日子裏,柳含煙非常努力的向府中繡娘討教些女工繡活之類的,時常自己一個人關在閨房裏,一繡就至深夜,就連青兒都非常不理解,既然大夫人都已經發話不會逼小姐嫁人,也不會逼小姐,要養小姐一輩子,像相府這麼大的家業,就算小姐一輩子不嫁,也足可以保證她一生衣食無憂,可小姐還這麼拚命的學習謀生技能,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