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玫被吼地嚇了一跳,果然噤若寒蟬,靳涼正要扒開她圈在腰間的手時,卻驀地瞥見她紗布透出的血紅。
皺眉,終究是斂了情緒。
“去床上躺著,我去叫醫生。”
“哥哥,你不走了麼?”
靳涼抿唇,沒有看她,卻是轉身去叫了醫生來,回來的同時,他也在。
靳玫這就放下了心來,露出一抹笑。
出了點血,醫生又重新給她包紮了下,再三叮囑她不要再傷到筋骨了,不然真的會一輩子好不了了。
靳玫聽著,眼淚又巴巴地掉,“嗚嗚嗚,哥哥,我下個月的走秀稿怎麼辦啊。過了這個秀,我的名聲就會大噪,花開也更上一層樓,可是現在,我拿什麼去交稿。”
她哭了好久,靳涼第一次沒有去勸,而是眉宇緊皺地站在一旁,像是根本聽不見似的。
“哥哥,你不是不要我報警去抓夏滿嗎?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叫她必須幫我完成這場秀,不然,我一定要叫她下半身都在牢獄裏渡過。”她揚起手上的傷口,這便是告夏滿最致命的證據。
靳涼猛地看過去,眼眸浮動厲光,“你在威脅我?”
靳玫,“哥哥,我怎麼可能會威脅你,這不是給夏滿一個補過的機會嗎?她本就是蓄意謀殺,我不告她,已經算她走運了。但作為條件,她必須幫我完成這次的秀稿,而且,是要用我的名義,完美驚豔才行。這是她應該要還我的!”
如果不是夏滿,她的手又怎麼會受傷?
所以這是夏滿欠她的,若不想坐牢,便理應還給她!
靳涼的神色很沉,薄唇抿著,叫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靳玫的眼淚又要落下,“哥哥!”
良久,他妥協了。
如果不畫稿,便要坐牢。
“好,過幾日。。。。。我去跟她說。”
靳玫張了張嘴,“哥哥,這事迫在眉睫,再過幾日,我怕來不及。這是我一輩子的夢想啊,難道你忍心看著我失去它嗎?”
他沉默了片刻,“好,那就,明天。”
靳玫這才笑了。
翌日,靳涼去看夏滿的時候,卻發現她的麵色竟比昨日還要難看三分,整張臉都透著一股子的黯黃,看得他格外心疼。
夏滿看了他一眼,“靳玫給我發的信息我看到了,你要我幫她完成畫稿,對嗎?”
在她平靜的目光注視之下,他卻覺得頭皮都在發僵,“是。”
“好啊。”她竟大方應了,還綻開一抹笑容,“簽了它,你的要求,我便答應。”
素手揚起的,是一份協議,白字黑字,刺痛了他的眼。
又是離婚協議。
“夏滿,一定要這樣嗎?”他滿嘴苦澀。
“靳涼,我們終究是情淺。”她輕聲說。
最後,他執著筆,簽下了此生最醜陋的簽名。
靳涼。
一筆一劃,艱澀又顫抖。
她輕輕將文件收拾,閉上眸,下逐客令,“好了,你走吧,她的秀稿我會如期完成的。”
靳涼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麵前紅了眼睛,可是她卻連看都不屑再看他一眼,他仍站在原地,目光近乎貪婪地描繪著她的五官,像是從此以後,要將她刻進骨血裏的悲涼。
他問:“夏滿,我可以,再抱抱你嗎?”
她答:“有必要嗎?”
這一夜,他站在她的床邊整整一宿,她的眼睛,卻連一次都未睜開。
可沒人發現,她隱匿在半邊枕頭裏的眼角,卻已是濡濕。
靳涼,緣薄情淺,說的便是我們吧。
哪怕我知道,你心中亦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