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錦更是氣上心頭,攥著拳頭幽怨的看著重燁,他可從來都沒跟她吵過架。
他從來都是冷冷的說些她聽不下去的話逼她走。
寒錦心中愈發難受,一路跟著他們到了一處神殿,金光閃閃,金碧輝煌,寒錦抬頭一看。
淩霄殿。
還真是要來天君這裏啊?
寒錦隱隱開始覺得好像這事不是她想的那樣。
侍神引著重燁直到內殿,寒錦就算再不了解天界也知道,若是正事,一定會在淩霄殿的正殿上說,天君將重燁叫去內殿,意欲為何?
跟隨重燁進了內殿,本來還是要跟著他去到天君的偏殿裏,但她一她進門便看見了門前懸著的青銅鏡,直接映出了她的影子,她迅速閃身到了一遍,才沒被人發現,但也沒法跟著重燁進去了。
思來想去隻好找了個牆角蹲下,偷聽。
起初兩人說話的聲音很輕,或許也是隔得比較遠的緣故,但隨後她便聽見了咣當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重重摔在了地上。
“重燁!你還要本君說多少次!你趕緊休了那魔族!莫要玷汙了天族的血統!”
寒錦一滯,這話,是關於她的。
“我的血脈,根本不重要。”重燁冷冷的聲音從裏麵傳來,擲地有聲。
“你!你莫要忘了你可是唯一...”
這唯一,天君說不下去了,若是連他都認為重燁是唯一,那他這天君之位,是如何來的?
“唯一什麼?唯一保留老天君血脈的嫡子麼?”重燁似是冷笑的聲音響起,“嗬,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天君。”
寒錦捂住了嘴巴,她竟然一時的吃醋,聽見了如此驚天的秘密!
“混賬!我是你的兄長!是你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你年幼,我身為兄長,不能對天界坐視不管!”天君語氣有些慌亂,像是在解釋著什麼,想給自己開脫。
重燁譏諷道:“我從未對此有過異議,天君何必如此惶恐?”
天君長袍下的手攥成了拳,顫抖的手幸好有寬大的袖子蓋著,掩飾了他的心虛。
“你!你如此冷硬孤傲,如何能做好三界之主!如何能統領天界!”
“我若想做三界之主,怎麼可能還輪得到兄長你呢?”
天君氣結,“重燁,你太過放肆了!”
寒錦似是聽見一聲輕笑,極為不屑,極為冷漠。
“重燁!你不守天地綱常,君臣之禮,本君罰你去南海收服妖龍!”
寒錦皺眉想了想,想起曾經沈清說過,南海有一片水澤,盤踞著一條早已不知年歲的惡龍,雖不四處殺生,但從不放過過往的神族或是生靈,引得三界不滿,但礙於那惡龍法力高強,沒人敢出手除了惡龍,有這本事的,都淡泊得很,根本不參與三界中的事。
要重燁出手收服妖龍,分明是想置他與死地!
重燁沒有回絕,更沒法回絕,天君是君,他終究是臣。
默認便算是領命,見天君再一次被他這淡漠的模樣氣的語塞,便轉身邁著穩健的步子離開。
重燁怎能默認接下這個要命的差事!寒錦憤然起身,想衝進去理論,卻又聽裏麵說道:“重燁,你本可不必受罰,我再說一次,若你將那魔女殺...”
“天君的懲罰,我已經領了。”
重燁冷聲將天君的話打斷,兀自打開門走了出去,寒錦還在牆角哪裏,呆愣愣看著重燁的背影,忽然眼睛酸澀的蒙上了一層水霧。
她想追上去緊緊抱著他,那侍神卻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跟在重燁身後,猶豫了半晌,一路不住的想超過重燁,嘴張張合合,欲言又止。
終於重燁都有些看不下去,道:“有什麼話就說。”
那侍神方扭扭捏捏道:“神君,這些日子以來,天君派您去了多少奪命的險境,讓您收服了多少天界都沒法製服的妖邪,一次比一次凶險,您帶回來的傷也一次比一次重,再這麼下去,您若是,若是...”那侍神說不下去了,有些哽咽。
緩了緩氣,接著道:“您還是聽天君的規勸,休了那魔...”
侍神被重燁冷峻的目光嚇的硬是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怯怯的攥著手不敢再言語。
重燁的目光冷的硬是將那侍神嚇的額角流出了冷汗,半晌終於經受不住重燁的威壓,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知錯了麼?”
涼薄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侍神咬了咬牙:“不知!”
“從此以後你調去內殿,不必再任值門傳信之職了。”
墨黑色的高大身影從身邊掠過,冷冷的話語讓侍神驚愕的抬起頭瞪大了眼。
他跟在重燁身邊近三千年,幾乎是陪著重燁長大,可重燁今日竟然為了一個魔女,就這麼輕易的將他從身邊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