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錦閉著眼,身上疼的根本睡不著,她隻能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聽上去均勻,讓三川以為她真的睡著了,不然這丫頭又該瞎操心了。
過了許久,顛簸終於停止,窮奇將她們放了下來,動作還挺輕的。
接著便伏在一旁,小聲哼哼。
寒錦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也不想動,倒是三川,沒有痛覺,起來自己把斷了的骨頭接上,就來給寒錦療傷。
寒錦十分欣慰,三川還是很機靈的。
給寒錦用了藥,寒錦覺得好些了,便緩緩起身,忽聽身後傳來腳步聲,寒錦躺下,拉著三川也跟著躺下。
腳步聲漸進,寒錦偷瞄,隻看見一角衣擺,走進了才看見,那連衣擺都不是,就是個鬥篷角。
這人還穿個鬥篷,黑燈瞎火的怕誰看似的。
寒錦悄悄注意著來者,那鬥篷動了動,接著一隻冰涼冰涼的手貼上了寒錦的臉,探了探她的鼻息脈搏。
寒錦嚇得不敢亂動,片刻,那隻手離開,起身忽然發出“啪”的一聲厲響,窮奇哀嚎了一聲,十分委屈的嗚咽,畏縮著蹭那鬥篷的腿。
那鬥篷說了話,聲音十分陰沉,聽不出年歲,但應該是個男子,“我叫你把她帶來,何時讓你傷她了?!”
接著又是“啪”的一聲,在這狹窄的山洞裏十分響亮。
窮奇疼的嚎叫,卻不敢反擊,像是怕極了這鬥篷,不斷的磕頭求饒嗚咽,聽的寒錦都覺得窮奇挺可憐。
寒錦悄悄睜開眼看,就看見那鬥篷的手上握著鞭子狠狠揮下去,伴隨著窮奇淒厲的慘叫。
三川躺在地上,那窮奇被抽一鞭子,三川就哆嗦一下,她也有些看不下去,突然跳起來道:“你打個弱小的野獸算什麼本事!”
想了想,好像不太對,窮奇也不是什麼弱小的野獸啊,那可是一頂一的凶獸,身形龐大,凶悍無比,就是被抽的時候有點可憐,但是害人的時候可一點都看不出哪可憐。
三川一想,自己好像為妖獸說話不太多,默默又躺下了。
窮奇和鬥篷麵麵相覷。
鬥篷走上前,用窩鞭子戳了戳三川:“起來!”
三川看著鬥篷,“我不起。”
鬥篷正蹲在寒錦和三川之間,寒錦一眼便看見鬥篷的手,竟然不是人形的手!
那手上長滿了鱗片,指間還有連著的蹼狀的東西,不過寒錦突然想到的竟然是這樣的手肯定不能做十指相扣的動作了,鬥篷的女人有點吃虧啊。
呸,怎麼想想就偏了。
寒錦還能看見一點鬥篷的側臉,那張側臉,跟手上一樣,遍布鱗片,還有一股一股黑色的粘液從鱗片的縫隙中流出來,實在是令人作嘔。
頭突然痛了一下,一些零碎的畫麵一閃而過,其中就有一個妖獸一般的怪物,還有她自己,都跟眼前鬥篷一樣,長著鱗片,臉上,手上,身上,到處都是鱗片和粘液,十分瘮人。
她怎麼可能變成那樣的怪物呢,她可是堂堂魔族啊!她可不是怪物!
她搖了搖頭,被旁邊的鬥篷察覺,轉頭看過來,寒錦趕緊又閉上眼裝暈。
鬥篷又把頭轉回去,看著三川:“你為何不起?”
“我國主沒讓我起,我就不起。”
寒錦恨不得趕緊含笑九泉,三川啊三川,真是出得一手好賣啊!
寒錦聽見一聲悶笑,她閉著眼緊張的想,難不成是她表情太明顯被他發現了?
小心睜開眼,正對上鬥篷那晶亮的眼,寒錦尷尬萬分,睜眼也不是,閉眼也不是。
鬥篷笑道:“醒了就起來吧,地上怪涼的。”
寒錦有些意外,這鬥篷是什麼意思,關心她嗎?
她眼珠轉了轉,慢慢坐起了身,三川雖然給她療傷了,但該疼還是疼,疼的她忍不住哼哼。
一雙手伸過來要扶寒錦,她下意識躲開,那雙長著鱗片和蹼的手她真的沒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