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融轉身就輕車熟路往書房走,長卷一個健步竄到度融前麵,“叔父,我這幾日作畫,十分不盡興,書房被我砸的十分不堪入目,您好不容易來一趟,就不要去書房影響心情了,不如咱們去內殿花園裏坐坐,賞賞花,喝喝茶,如何?”
度融狐疑的看著長卷:“長卷啊,你今日有些奇怪啊!”
一滴汗從額角悄悄流下來,長卷強忍著幹笑:“哈哈叔父您真會開玩笑,我能有什麼奇怪的,最多就是畫的不好心情不好唄。不過您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哪有心思管那些畫呢!”
度融眯了咪眼睛:“你可從來都不說這麼多客套話的,幾百年不見,你還能轉了性子?”
長卷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一遍,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
“不過算了,就去後花園吧,看你這麼緊張,幸虧我了解你,不然還以為你在殿裏養了隻魔族呢哈哈哈!”
長卷也跟著艱澀的笑著,心都快跳了出來。
度融笑了兩聲,將長卷的樣子盡收眼底,食指掠過鼻尖,片刻神色恢複如常:“走吧,就依你,去花園坐坐。”
長卷擅長作畫作詩,卻最不擅長做戲,此刻的他一聽見度融同意去花園,瞬間放鬆了下來,趕緊在前麵引路。
看著長卷的背影,度融思緒似是飄了很遠,幽幽道:“長卷啊,你長得越來越像你娘親了。”
長卷腳步一頓,心中泛起了一絲悵然,“叔父這次回來是祭拜娘親的吧?”
度融嗯了一聲,“每過一百年,我便回來一次,也順便來看看你,你是她留在這世上最後的親人,我必不會讓你有什麼閃失。”
說起長卷娘親,度融臉上溫柔起來,想著想著又大笑:“哎呀當年若不是因為兄長是天君,我是絕對不會放棄你娘的,若是你娘嫁了我,那你現在就是我兒子了,咱們得多親!”
“叔父您每次回來都這說辭,可你終究還是沒把握住她。”
長卷不經意看向書房的方向,當年,若是他能把握好機會,她就能過著順遂幸福的日子,不必受傷,不必死。
度融臉色憂傷,“當年,我也隻有說說的份了。”
“叔父,若當年,你沒有放手,是不是娘親就不會...”
度融的視線望向遠方,“誰知道呢。”
在花園裏,叔侄倆各有心思的說了幾句話,有一搭沒一搭,長卷惦記寒錦,度融卻還偏偏不走。
那廂寒錦在書房等長卷,等的快要睡著,百無聊賴就拿著案上的毛筆寫字畫畫,這毛筆可真好看,白玉筆杆一朵一朵的點上梅花,細膩精致,握在手中還涼爽細滑,實在是個寶物。
拿著這麼好的筆怎麼也不能畫的不好看,不然都對不起這麼好的筆。
思來想去,她好像也不會畫什麼,不如就畫一隻小黑吧,寒錦特地把小黑召了出來,命令它一動也不準動,讓她畫。
畫了半天,地上堆了許多紙團,小黑覺得自己無比需要一根脊椎骨,不然它就要累成一灘爛泥了。
寒錦終於落筆:“好啦。”
小黑激動的爬過去看,一看,這是什麼,黑蛇?這不是個黑粗長的捆繩嗎?
“小黑,我畫的怎麼樣,是不是很像你?”寒錦興致勃勃的看著小黑,對上那一雙幽怨的烏黑的眼睛,寒錦眨巴眨巴:“怎麼,不喜歡?”
“嘶嘶!嘶嘶!!”
“哎呀哪裏像捆繩了,你可能沒看見眼睛吧,你等我把眼睛畫上,你就能看出來這就是你!”
寒錦提筆在黑粗長的捆繩末端重重點了兩個黑點,剛一落筆,便有不知名的一陣風吹了起來,將畫紙吹的翻動。
寒錦趕緊將紙壓住,四下看了看,這裏門窗都是關著的啊,怎麼會有風?
“嘶嘶!嘶嘶嘶!!!”小黑幾乎是從畫紙上彈開的,寒錦這才注意到,畫紙上,她剛點上的兩個眼睛,竟然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