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了半天,可菩提已經死了,夜青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怎麼就這麼衝動!寒琢萬一出事了可怎麼辦!
夜青跪在地上,將血珠子撿了起來,寒琢,寒琢該怎麼辦!
“是何人擾了老仙我下棋啊?”
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穩健的聲音,夜青回頭去看,便看見雲頭上緩緩降下來一位鶴發童顏,麵目慈祥的老神仙,正捋著胡子望著夜青。
“您是南極仙翁?”夜青回望老神仙。
“你看我像誰?”仙翁看了看夜青,問:“小娃娃,你是來求藥的?”
夜青抹了一把眼淚搖頭答:“我是來找人報仇的。”
仙翁看了看地上倒著的已經枯死的菩提,點頭道:“看來仇已經報了。”
夜青沉默,跪在仙翁麵前,“仙翁恕罪,我擅闖仙山,若傷及仙山上一草一木,擾了仙翁清修,我願一力承擔罪責!”
仙翁點了點頭,忽然嚴重閃過狡黠的光,仰頭道:“此事冥王看該如何處置?”
冥王?夜青忽然抬頭,順著南極仙翁的視線看去,厚厚的雲層中,重燁那墨黑的身影漸漸顯露出來,連同一張八角雲仙桌,桌上擺著還未下完的棋局。
他微微側目,看來夜青一眼,方道:“這是仙翁的仙山,毀的是仙翁的仙草,一切都要仙翁定奪,本尊無權過問。”
仙翁哈哈笑了兩聲,揶揄起來:“我老翁還在想,怎麼偏今日冥王有這個雅興來找我下棋,原來意不在棋啊,小丫頭,你說是不是?”
夜青有些局促,但也無法反比,重燁偏今日來此,必然是為了讓她順利報仇,找仙翁下棋不過是個說辭,這一路如此順暢,多半是重燁在保她,不然仙山上不計其數的仙童仙鶴一人一巴掌都夠把她拍死了。
重燁保她,她感激,但內心複雜又糾結,不知該如何麵對。
仙翁慧眼如炬,看穿了兩人之間有些隔閡,便道:“我這仙山上仙草雖多,但被丫頭這一鬧,毀了不少,仙草死不能複生,但活著的仙草不能不打理,冥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重燁聽懂了仙翁話中有話,默然點了點頭。
仙翁見重燁聽懂了,便道:“那我罰你,給我的仙草捉蟲,不用太久,就十天,十天後冥王可親自來把她帶走,怎麼樣?”
“仙翁這是要把她扣在這裏?”重燁的聲音有些冷。
“冥王莫急,老翁不過問這丫頭身份來曆,也沒有追究她毀我仙草的罪責,隻是留她在這裏陪我老翁捉捉蟲 聊聊天,冥王不必如此緊張。”
仙翁轉而問夜青:“丫頭,你有沒有異議?”
夜青附身叩首:“多謝仙翁寬宏大量,畫兒甘願在此捉蟲十日,隻是十日一到自然會走,不需要冥王來接。”
仙翁一聽又笑了:“冥王啊,可莫怪我老翁沒有幫你啊,是這丫頭不領情啊。”
重燁起身拂袖便走了,“本尊也不是為此而來,仙翁要扣她多久便多久,與本尊何幹。”
仙翁附身裝作揶揄狀:“看看,生氣了吧,小丫頭說話別這麼冷聲冷語的,我老翁還從未見過冥王肯為誰勞動大駕呢。”
夜青沉默。
待重燁走了,仙翁自己看著棋局,捋了捋胡子,搖頭:“這一局還是老翁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