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夜青隻要抓住非天,就會沒完沒了的問他重燁渡劫到底是怎麼回事,起初非天還支支吾吾顧左右而言他,但後來實在招架不住夜青死纏爛打,還是說了出來。
“重燁命中有一大劫,是在他一出生時就帶在命中的,逃不掉也減不滅,隻能乖乖到時候應劫。”
“他向來渡劫都不費什麼力氣,這一次難道真的這麼困難嗎?”
“很困難,極有可能會死,這是他的命,誰都幫不了他。”
夜青不能接受:“他法力那麼高強,怎麼可能應個劫就會死了呢!”
“若是他先前沒受傷或許還穩妥一些,眼看這劫數就要來了,他也隻匆匆閉關了半年,這半年對他來說根本不起作用,他能否平安渡劫實在未可知。”
重燁為了救夜青曾受了重傷,她以為重燁的傷已經好了,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成了最大的麻煩!
她不知道究竟怎麼做才能彌補,隻能追問重燁的大劫到底在何時,非天悶了半晌,才答:“就是今日。”
夜青猛然起身:“就是今日!你怎麼不早說!”
看著夜青遠去的背影,非天跟了上去,默然道:“你讓我如何早說?”
紅蚺與夜青融為一體之後,夜青的法力恢複了一些,找了片雲彩駕著風飛速趕往陰司,卻在半路被一道驚雷震得險些從雲頭上跌下來。
仔細辨認,竟然是錦繡宮的方向!
錦繡宮本就位於山巔,直抵雲層,錦繡宮上的大片天都被烏雲籠罩,電光伴隨著火光轟鳴著劈到地麵,接著便是刺眼的強光,刺的人閉起眼睛仍覺得痛。
夜青趕到錦繡宮時才看出,那電光,那驚雷,全是劈在一人身上。
重燁一身黑衣站在錦繡宮外,一道雷劈下來,便將他全身打亮,但也將他劈傷,可憑他的法力,還不至於被這幾道天雷劈傷啊!
良久夜青才發現,滾滾天雷之下,錦繡宮竟然安然無恙。這一番天劫下來,錦繡宮必成一片焦土,但重燁卻用自己的法力將錦繡宮好好的保護起來,寧願讓這天雷劈在自己身上!
錦繡宮是玉錦在人間的行宮,重燁竟將錦繡宮視若生命,他對玉錦,終究情深。
重燁希望錦繡宮安好,但夜青希望重燁安好,即便她法力低微,但隻要她能做些什麼,就絕不會袖手旁觀。
重燁忽然覺得身上劈下來的天雷輕了許多,將護著錦繡宮的經曆分一些出去,才發現前些日子那個借玉皿的人在護著他。
本來,他想在渡劫前再來錦繡宮看看,卻不想,這劫數偏偏就在今日降臨,他被困在天劫裏根本出不去,便隻能將錦繡宮好好護起來,他死了不要緊,錦繡宮若是沒了,她就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看著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用盡全力在他周圍設下結界,將他護在其中,他心中有一絲暖意,有一恍惚,竟然看見了那時窗下一個小姑娘認真繡著手帕的模樣。
那個手帕是她送給他的第一個禮物,他卻沒能將它收好。
回過神來時,她設下的結界已經被驚雷劈碎,她跌在地上,痛苦的捂著心口,重燁看著她,卻動彈不得,隻能動起意念,將她一並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