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休和羅宋對視一眼,沒有做聲。長卷微微笑了一下,不承認,也不反駁。
夜青的手忽然動了動,道祖的藥果然效果顯著,這麼重的傷這麼快她就醒了。
幾個人的視線頓時集中在她臉上,隻見她緩緩睜開眼,本來水靈靈的大眼睛,現在隻能掙開一條縫隙,許久沒適應外界的光亮,她隻睜開一條縫隙但還是有些受不了趕緊閉上了眼。
那一眼,她看見了周圍的幾個人,長卷,帝休,羅宋。
“你們都在啊。”沙啞緩慢的嗓音。
帝休趕緊道:“嗯,我們都陪著你呢,你別怕。”
緩了片刻,她終於能慢慢睜開眼,看著周圍,忽然瞥見了一抹紅在遠一些的地方,難不成,是非天來了?
長卷注意到了夜青視線,自然而然道:“畫兒,這是我在天界的好友,修羅王非天大人。”
夜青會意,啞聲道:“修羅王有有禮了,請恕我身有重傷不能給你行禮了。”
非天愣了愣,畫兒,難道不是夜青?
“畫兒姐姐,你沒事實在太好了。”帝休趕緊跟著附和,還杵了羅宋一下,羅宋不願扯謊,但也明白他們的意思,便選擇悶不做聲。
非天微微有些失落,又有些慶幸,他胡亂點了點頭:“沒事,你好好養傷,我這就走了。”
他慶幸,這個重傷的人不是夜青,他失落,這個有著這種熟悉氣息的人卻不是夜青。
羅宋便起身將非天送了出去,待看著非天真的飛走才關上了門,生怕他們再說些什麼被非天聽了去。
長卷不想讓非天知道這是夜青,並沒什麼特別的原因,隻是不想和別人分享這個秘密而已。
但夜青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真的夜青,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這幅樣子已經不能再麵對曾經的朋友和愛人了,既然已經有人能替代她,那麼她做誰都是一樣的。
見羅宋回來,確定非天走了,夜青還不能起身,隻能勉強對長卷笑笑:“多謝你救我一命,還要謝你幫我解圍。”
“你以後怎麼打算?”長卷有些擔心她。
夜青視線從羅宋身上掃過,緩聲答:“走一步看一步吧,隻不過不能再做夜青了。”
長卷點點頭,“沒事,會好起來的。”
這話說出來,長卷自己都不信,因為他發現夜青的肉身快要不行了,本來若是體內靈力充沛,她也不至於被那石龍碾碎,但是她把靈力都給了帝休,憑一個凡胎跟那石龍對抗,根本撐不住多久。
這個肉身,隨時都可能會死,即便她的傷好了,但是還是沒法保證她能活多久。
長卷心中有些不痛快,想喝酒,但更想為她找個肉身,若是她能活著就好了。
夜青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她沒有明說,因為羅宋還在這裏,沒有必要讓羅宋跟著擔心她,沒有必要讓羅宋每日都過著擔心她死去的生活。
而帝休,也是知道夜青命不久矣,三個人都心照不宣的選擇了自欺欺人,或許不在意,她就真的能再活很久也未可知呢?
“今日你先好好養著,我將這人偶流下來服侍你,你現在哪裏都沒法去,我在外麵設下結界,你可以在這裏安心養傷,不會被...被外人發現。”
說完,長卷便徑自離去。
長卷去了陰司,見了那個冒充夜青菩提,這一次,他知道真相,一眼便覺得這菩提假不能更假,果然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再怎麼模仿也不會一模一樣。
這位假的冥王夫人因為可以借著夜青的失憶,所有人她都不記得不熟悉也不會被人覺得有什麼不妥,也會處處被人包容忍讓。
看穿了菩提的把戲,長卷便去找重燁。
卻沒有找到,向涼山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重燁早在半年多前為了應劫就已經閉關修煉了。
重燁的大劫到了,難怪。
長卷本想在重燁這裏找找有沒有能給夜青換身的法門,但是重燁不在,他算白走一趟。
重燁應劫的這件事陰司沒有對外聲張,長卷自然也不會聲張到夜青耳中。
修羅界,非天有些胸悶的回來,城中的管事修羅便開始跟在非天身後滔滔不絕的交代這些日子修羅界的事。每次自家的王外出就很久才能歸來,好不容易逮住他,得趕緊說完才行。
非天心不在焉的聽完了,直到管事修羅終於喘了一口氣,才問:“沒了?”
“呃,有是有,不過都是一些小事,王要聽嗎?”
“說罷。”非天此時也找不到事情做,暫且做會正經修羅王。
“前幾日有一地精硬闖修羅殿,被屬下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