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帝休,我要開始了。”
長卷啪一聲展開柄雪白的折扇,扇麵空無一物,另一手執一支一尺長的毛筆,筆尖幽幽帶光。淩空而立,周身風起,衣袂與長發翻飛,筆尖在空中舞畫,便有光亮起,將整個結界內的黑暗照的無所遁形。
帝休手上緊緊攥著藤蔓,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護不住夜青,同時看著長卷,不由驚訝的哇出了聲。
長卷視線落在石柱上,要想破這封印,就先要將這裏封起來以免被這石龍趁機逃脫,他已經在四周布下了結界,馬上就要動手擊破這石柱了。
周身一凜,長卷在空中畫出一個符咒,打向石柱,頓時間石柱上裂開數不清的裂痕,有光從中滲透出來,隻片刻,那石柱便發出了轟隆聲,漸漸崩塌。
接著,長卷沒有聽寫,繼續舞畫著什麼,打向了那石龍。
石龍便也應聲崩碎,但夜青被石龍的爪子緊緊攥著,長卷隻好暫且將石龍的爪子砍斷,讓夜青和爪子一同落在了帝休結的藤網上。
一接到夜青,帝休趕緊將藤網兩邊收起,將夜青小心包起來,緩緩移到安全的地方。
石龍崩碎,無數股漆黑的怨氣從石頭中鑽了出來,呼嚎著翻騰著,瞬間四散開來,以為獲得了自由想要衝將出去,連河底的糊在結界上的黑氣都跟著湧動起來。
長卷在石龍崩塌的瞬間看見了那裏麵封印著的黑龍的本相,迅速將雪白的折扇懸在麵前,毛筆刷刷刷幾筆,便將一條栩栩如生的黑龍畫在了扇麵上。
這就是長卷的本事,過目不忘,畫藝精湛。
他有那麼一瞬的失神,眼中閃過自己殿中那長沒有臉的畫像,如果真的是過目不忘,為什麼怎麼也想不起來畫上女子的樣貌?
隻那一瞬,長卷回過神來,將折扇向空中一拋,大喝一聲:“收!”
整個結界內的怨氣便應聲被吸進了折扇中,扇麵漸漸由雪白變得漆黑,最後等到結界外糊著的黑氣也被吸了個幹淨之後,折扇便自己刷的一聲合上,落在了長卷手中。
長卷打開折扇,漆黑的扇麵上,一條黑龍像是浮雕似的浮在上麵,竟沒有與那漆黑合為一體,那黑龍不甘心的在扇麵上盤旋撕扯,卻怎麼也逃不出去。
長卷在龍爪上畫了幾條鎖鏈,鎖鏈垂到看不見底的深淵中,為了保險,他借甘露印在畫上印上了一個金色的卍印,正將黑龍印在其中。
這樣一來,有他扇畫的封印,又有甘露印的加持,這黑龍永遠也別想再有出頭之日了。
惡龍被收,甘露印便自覺回到了夜青手中,化成了一個卍印。
“夜青!你醒醒啊!你千萬別嚇我啊!”
長卷聽見了帝休的哭喊,連忙將折扇收好,到他們身邊查看。
隻見她雙目緊閉,臉上慘不忍賭,身上被石龍的爪子緊緊攥著,露出來的手腳和皮膚都已經被擠的沒了血色甚至還有些變形。
幫她擺脫爪子的束縛並不困難,但是此刻她已經奄奄一息,必須馬上救治。
情急之下,長卷隻好將自己平常喝的酒給她灌了幾口,神界的酒雖然沒有什麼救命的奇效,但是緩解疼痛還是很有效果的。
長卷想將她帶去天界,但是被帝休拒絕了:“夜青說了,她永生永世也不會再去天界。”
長卷有些犯難,帝休忽然想到:“不如去人間吧,去她的家。”
帝休給帶路,長卷小心的抱著她,趕到了一處茅舍前,長卷有些不放心問:“在這裏行嗎?”
“現在夜青也隻有這裏可去了。”帝休到門前拍了拍門,“有人嗎?”
很快門便開了,門內站著一個眉清目秀衣衫樸素的青年,他疑惑的看著帝休和抱著夜青的長卷,問:“幾位是?”
帝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這青年推開就讓長卷進來,待將夜青好好安放到了榻上,帝休才說:“羅宋,你好好看看,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