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把所有人都忘記了,但她還記得一個人,一個本來夜青不認識而寒錦認識的人。
她安排了幾個看著機靈的魔族丫頭服侍,幾個丫頭很快就把一切都打點好了。
夜青坐在軟椅上看著外麵平靜安詳的魔界,一時間竟然緩不過神,她的記憶裏,這裏還是血光衝天殺戮不斷人人自危的,這怎麼想也不可能在十幾天之內就會變樣吧?
還是說,她這一覺,真如非天所說,睡了幾萬年?
本來她還有些擔心當上魔尊之後會很艱險,畢竟地上的魔族都不服從她,但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這表麵繁榮強盛的魔界其實已經變成了一個空殼。
即便是一個窩囊廢做魔尊,也不會有人敢說個不字。
這樣好,但也不好。
好是好在夜青不必重新立威,不必將叛亂者的腦袋一個個砍下來殺雞儆猴鬧的人心惶惶。
不好就不好在這個魔界的所有魔族,根本喪失了鬥誌,全都變成了軟柿子,但凡有其他族類崛起攻打魔族,那必定是以慘敗收場。
幾個丫頭給夜青準備衣食起居,在房裏晃來晃去,晃的夜青暈的慌,起身出去,看著門外回旋的階梯,這條樓梯,通向那個令她傷心欲絕的地方。
她的眼中漫上了哀傷,有些踟躕,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決定走上去。
一步一步,想起當時她好像短短幾步就跑了上去,衝向那個房間將門猛地打開,那一刻,她滿目的鮮血,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忍耐都潰不成軍。
此刻她就站在這個房間的門口,看著父親倒下的那個地方,那個場景,她一生都不會忘。
她踏了進去,看著裏麵胡亂散在地上的卷軸,撿起一個,看了看。
“通魔卷?”她將通魔卷打開,“原來通魔卷放在這裏。”
記得以前父親會抱著她給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讀通魔卷上有意思的故事,會逗得她哈哈大笑,看著這些熟悉的文字,她的眼睛漸漸有些酸澀。
索性坐下來一卷一卷的讀了起來,仿佛父親還在她的身邊。
她用了整整一天,將所有的通魔卷讀完。
原來她真的睡了十幾萬年。
這十幾萬年裏,發生了那麼多的事,竟然沒有她的參與。
通魔卷上記載,當年魔族內亂,寒錦帶著老魔尊殘部銷聲匿跡,新魔尊狄獴立刻帶領全族攻打天界,被上神重燁半路阻斷。
後狄獴幾次企圖攻打天界,都被戰神重燁遏製。
短短幾場戰役,這個重燁就從上神封為了戰神,真是前途無量啊。
幾十萬年也沒發生什麼比較重要的大事,偶爾白勉會引起一些小型的動亂,但很快就被狄獴鎮壓。
而狄獴每隔幾十年幾百年就去攻打一次天界,一次次被打敗還不服氣,真是皮子緊了欠鬆。
由於狄獴一心攻打神界,挑釁重燁,使本來正在漸漸恢複元氣的魔族逐漸衰敗,不得不以尚武凶殘的幌子掩飾畏縮恐懼的內心。
看來狄獴這魔尊真的做到頭了。
誒?這話她是不是說過?怎麼好像什麼時候說過似的?
她仔細想了想,終究沒想起來到底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或許是她記錯了吧。
夜已經深了,她起身,看著整整齊齊的書架,先前她看過一卷就放回去一卷,這樣看完便也整理好了。
這個房間,她不希望有一絲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