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幅畫下來,夜青站的腿快要斷了,終於捱到了長卷回去喝酒的時間,重燁去安排大婚其他的事情,夜青便趕緊送長卷走。
臨走前,長卷認真看著夜青問:“不知夫人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麼忙?”
“我有一幅殘畫,想請夫人幫忙補全。”
“我也不會畫畫,怎麼幫你?”
“不需要夫人動筆,隻需夫人扮成畫中人的樣子即可。”
“好啊,長卷上神幫我和重燁畫畫,我正不知該如何感謝呢,既然上神有事相求,夜青又力所能及,怎麼能拒絕呢。”
長卷笑起來:“就知道夫人不是這麼小氣的人!那長卷暫且謝過,改日再來陰司請夫人補畫。”
夜青點點頭:“那上神慢走。”
送走了長卷,夜青立刻攤坐在旁邊的石凳上,妙妙音音趕緊給夜青摘下來鳳冠,又脫掉嫁衣,隻留裏麵暗紅的衣裙,夜青頓時輕鬆了許多。
夜青歇著無聊,便問:“音音,長卷上神跟重燁很熟嗎?”
“很熟,長卷上神,寧錦神女,非天上神,與尊神都是從小一起玩耍的好友。”音音邊仔細將嫁衣疊整齊邊回答。
“哦,”夜青點了點頭。
“隻不過,長卷上神許久之前不知怎麼失去了記憶,雖然失憶之後性格沒什麼變化,卻像脫韁的野馬似的,到處沾花惹草。”音音深受其害,已經不知被撩過多少次了。
夜青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或許是失憶之後解放了天性吧...”
回了寢殿,重燁還沒回去,夜青便去書房找他,見他正提筆畫著什麼,便湊過去看。
“這不是長卷給咱們畫的嫁衣畫?你要改掉?”
重燁筆尖沾了些朱砂,輕輕在畫上夜青衣領的脖子上畫了幾筆,夜青頓時氣惱起來:“長卷都沒畫,你怎麼偏要畫上呢!這麼難看的東西畫它幹什麼!”
“留個紀念,以後看見這畫,就能想起來前一晚做了什麼。”
夜青直跺腳:“別說了!趕緊停筆別畫了!”她也不敢亂動,生怕重燁一筆毀了長卷辛苦畫出來的畫,這麼好看的畫,毀了多可惜!
重燁將朱砂畫在她鼻尖上,笑看她使勁擦自己的鼻子問:“害羞了?”
“我!我才沒有!”夜青好不容易才把朱砂擦掉,氣哄哄的抱著胳膊一扭頭,不理他。
重燁便又提筆,在幾幅畫上又添了幾筆,夜青偷偷去看,一看重燁把吻痕畫成了一朵嬌豔的彼岸花,正與她的妝容嫁衣相配,既搭調又不突兀,筆觸細膩像是真的有一朵彼岸花開在她的衣領上一樣,竟然絲毫不遜於長卷的畫功。
她看著畫中的兩個人,男子高大英俊風流倜儻,女子溫柔貌美小鳥依人,實在是絕配。她又偷偷看了重燁一眼,想著再過兩日她就是他的妻了,心中莫名的激動。
他放下筆,問她:“這回滿意了嗎?”
夜青點了點頭:“滿意,畫滿意,人也滿意。”
重燁將她輕輕擁在懷裏,享受著這一刻的溫存。
夜半,夜青沒有睡著,不知怎麼,越接近大婚她便越有些悵然,看著身邊睡熟的重燁,她輕輕用指尖勾勒著他的輪廓,心中是實實在在的喜歡,滿滿當當的都是他,隻是一想到隻有兩年,她就愈發覺得可惜。
本來她不想留下遺憾,可沒法陪重燁共度一生,便是最大的遺憾。
或許她真的該做點什麼,重燁為了她可以豁出性命,她至少也該在臨死前為他做些什麼,哪怕圓一個他的夢,或是彌補一個他的遺憾也是好的。
重燁伸手將她抱在懷裏,她便靠著他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