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站在那裏,夜青忽然看見了另一幅畫麵,那是一個與夜青一模一樣的女子與重燁並肩而立,相談甚歡的畫麵,女子神色沉靜,安然淡笑,一顰一笑都是溫婉得體,重燁在她身邊,嘴角掛著淡淡笑意,雙眼注視她的麵容,無限溫柔。好一幅琴瑟和鳴男才女貌的畫麵。
那個女子,想必就是天女口中的玉錦了吧。
夜青退出了陳家的祠堂,小心的將門關上,與玉兒和重燁找了一處亭子敘話。
“啊,錦。”玉兒輕輕拉起夜青的手,眼中的情緒十分悲傷還有幾分愧疚,夜青卻隻注意這雙拉著她的手,這雙手,多麼像方才畫麵中莞爾掩麵的那雙手啊。
“夜青。”重燁喚了她一聲,她才回過神來,玉兒在一字一句的說著什麼,她全然沒有聽見,待回過神時玉兒正說:“......危,險,快,走。”
話音才落,玉兒身上的鬥篷似是活了將她緊緊裹住竄到了半空,被一掠而過的身影帶走了。
“走!”重燁拉著夜青腳下生力就要飛上半空,腳卻像是被牢牢粘在了地上,一步也動彈不得,忽然兩人腳下爆出紅光,一個巨大的陣法顯現出來。
這個陣法正位於陳家的這片地麵上,將整個陳家攏在了其中,由外向內一環一環相扣,每一環上都有許多詭異妖紅的符文,扭曲跳動,不斷向重燁和夜青波動而來。
夜青與重燁就如同蛛網上的飛蟲,掙紮不掉,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這隻巨大的“蜘蛛”吞噬。
“重燁,我對不起你,玉兒把我約出來果然是個陷阱,我害了你!”夜青反應過來時腳上早就不能移動了,看那波動的符文越靠越近,她才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非要一意孤行的來見玉兒,不但害了自己,還搭上了重燁。
“也不完全是陷阱,能看見她,已經算是驚喜了。”重燁不似夜青那樣驚慌,而是靜靜看著周圍的變化,似是在尋找什麼。
“驚喜?你看見她很驚喜?難不成她就是玉錦?”
“嗯,沒想到她還活著。”
“所以呢?”夜青心裏頓時堵的難受,玉兒就是玉錦,就是重燁心裏真正愛的女人,那夜青這個替代品是不是馬上就會被拋棄了?
重燁握著夜青的雙肩,讓她從別的事情裏收回心思,“聽我說,這個陣名叫血陣,是上古禁術,一旦開啟必定要有生魂為祭才能平息,你在這裏太過危險,我現在將你送出去,非天在外麵接應,你立刻隨他回錦繡宮,我隨後就到。”
“那你呢?”夜青心裏亂成一團,卻還是聽見了重燁的那句,必定要有生魂為祭。
重燁把她送走,難不成是想用自己的魂魄生祭這個血陣嗎?
“我把這陣破了就去找你。”重燁將她拉進懷裏用力抱了一抱,輕聲說道:“不必擔心我。”
夜青懵了,幹什麼這是,訣別?
血陣在不斷的收緊,夜青覺得腳下像是踩著荊棘一般的刺痛,那波動的符文更加洶湧的襲來,就像是翻湧的血浪即將要把人淹沒。
重燁抽出長恨劍,拋向空中,長恨在空中打了幾個旋,直朝著宅子正中心飛去,隻聽錚的一聲,劍身釘在了血陣中心,暫時止住了血陣的波動,夜青和重燁也終於能動了。
他帶著夜青躍到半空,才終於看清,這血陣紅光衝天,外圍整個將陳宅籠罩在其中,湧動的符文好似流動的血漿由外而內侵蝕而來,飛進來的鳥獸頓時被吸走了魂魄成了行屍癱倒在地上,立刻被符文吞沒,連骨頭都不剩。
重燁將四周的結界破開一個口子,把夜青推了出去,“非天在外麵接應,回錦繡宮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