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了,我相信他現在不愛我,以後也會愛上我,我寄希望於將來。”費如雪伸手將吹到嘴邊的頭發挽到一邊去,神色“於是兩家辦了一個小小的訂婚禮,訂婚儀式未完,他人就跑了,因為接到警局重大報案事件。後來我出國學畫,兩年時間,他每月固定時間給我打電話,固定的語氣問候,學習緊張不緊張,生活習慣不習慣,連內容也是固定的。每次接到他電話時,心裏一喜,掛掉之後,心裏一沉。我的信心一點一點被磨掉,我突然覺得他愛上我的可能很小很小。如煙跟我的性格不一樣,她從小爭強好勝,從不甘落我後,我與錦年哥哥訂婚不但沒有讓她退卻,反而使她對錦年哥哥的感情更加強烈,並提出與我一爭高下,我答應了,隻要她能得到他的愛情,我退出又如何。”
“你在答應的時候,就有了退出之心。”方飛一針見血。
“我不知道。”費如雪臉上有一瞬的迷茫,“我希望,我又絕望。舍不得退出,又傷心他不愛我。”
方飛默然,幾年的感情豈是說舍棄就能舍棄的。
“我總感覺他心裏有人,一定在默默地愛著某一個人,也許是因為得不到,才選擇與我在一起,有句話不是說,不是愛的那個人,與誰在一起無所謂嗎?”
方飛心一動,默默地愛著某一個人?小安?他們早就認識?
“我一回國,他就急於跟我分手,我就感覺他找到他愛的那個人了,可後來如煙告訴我,那個女孩跟我一般大,還是鄉下來的。我又不確定了,這麼小的年紀,他們不可能認識,他愛上了不可能等這麼久,在等的過程中不可能與我訂婚。”確實奇怪啊,難道是一見鍾情?
“也許他們一見鍾情。”方飛笑了。有隱情啊,一定有隱情。
費如雪突然對那個女孩充滿好奇,憑什麼在那麼優秀的男人愛上她後,可以從容拿了股份撤退。
方飛更是好奇,那丫頭為什麼要接受股份,她很缺錢嗎?
“要是雲錦年突然回心轉意了,這事就順理成章了。”語氣漫不經心,眼睛卻是不放過費如雪一點表情。
費如雪輕笑出聲,手拍拍護欄,“絕無可能。我湊上去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不過我已經答應了,厚著臉皮也得湊一湊了。”
方飛站直身子,正麵朝向費如雪,“三個月之後,我正式追求你。我不會要求你立即忘記雲錦年,但我希望你能重新開始一段感情,如果你覺得你始終放不下雲錦年,我不會強迫你接受我。”麵容一改以前的嘻笑,很嚴肅,很正式。
三個月,就讓如雪去考驗雲錦年三個月。不管雲錦年愛不愛她,隻要接受她,說明這人不值得小安去愛,早分開早好。如果不接受她,他願意給她一個新的開始。
當一輪紅紅的落日浮在江麵時,一江的水由黃和銀色轉成紅色,像一地火紅的玫瑰,清涼地盛開,費如雪看呆了。
真美。也許生命真不該如此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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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下的雲家大院,花圃裏一溜兒花並不顯凋謝之勢。嬌豔漸退,呈現柔和。
王若蘭拿著個水壺在院子裏澆水,雲飛在一邊欣賞水落到花根上的狀態和王若蘭柔軟的手勢,堪比滿圃花色裏的另一朵花,最美最入他心的花。
雲老爺子捏著一根煙鬥圍著那根鬆柏仔細打量,眼神有些懷念。
兩棵鬆柏是雲錦年十二歲那年植樹節那天種下來的,將近二十年,人也好,樹也好,都茁壯成長,成為可力頂一方的參天大樹了。
厚實的花雕白漆門打開,一輛路虎開進來,停到鬆柏的一邊,雲錦年從車上下來。王若蘭看看天色,笑了,“錦年今天來得要早一些。”她所有的時間就是侍候花草,侍候老公,兒子不需要侍候,卻一直記得兒子的下班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