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的感情來得莫名其妙,時常在我出現的地方,含情脈脈的看著我。
我一想到我現在的身份是男子,他也是個男子,一股嫌棄感就油然而生,於是見到他就立馬溜走。
江夏也不著急,反正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我的妻子。
若我躲他躲得太過明顯,他便會化作柳蕙的模樣,當著眾人的麵,矯揉做作的在我身上靠了又靠。
父親見了倒是十分開心,覺得我們這是夫妻情深,之前不好得全部一掃而光,常常拐彎抹角的暗示我們來年要給他生個大胖孫子。
江夏聽了這話,竟十分高興,還嬌羞的低下頭,不要臉的答應了,說得好像他真的生的出來一樣。
終於,我受不了了。
在某個月圓之夜,選擇留書出走,帶足了幹糧和銀子,準備去梧州投奔老師。
我剛翻了牆,跑到與小狗子約定的地點,就看到江夏穿著一件水綠色長衫,牽著一匹黑色駿馬,站在那裏等我。
我二話沒說,轉身便跑。
我與小狗子十多年的情分,這小子居然出賣了我,等著,等我回來,一定把這小子揍得親媽都不認得。
我是很用力的在隨風奔跑,奈何江夏腿長人高跑得也飛快,不一會兒就追上我了。
他攔在我前麵,擋住去路,笑得像個笑麵虎,“這大晚上,夫君是要去哪?”
我能去哪兒,當然是去找我心愛的老師了。
這話我也就在心裏想想了,若真脫口而出,說了出來,還沒見到小狗子呢,江夏估計就已經揍得我先下黃泉與外祖父團聚了。
他笑,我也笑,而且笑得比他還要燦爛:“這不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嘛,所以出來散散心。”
“哦,是嗎?”江夏上下打量我一番,最後將眼神放在我手裏的包袱上,“散心?需要帶這麼多東西嗎?”
“怕餓。”我強行解釋道:“最近長身體,容易餓,多帶點吃得。”
“是嗎?”江夏上前一步,盯著我的眼睛,長眉一挑,詭異的笑容看得我頭皮發麻。
“嗯呐。”我點點頭,眼神十分誠懇。
“走吧。”江夏的目光忽然一沉,臉上的笑容盡數收斂,變得麵無表情,他牽過我的手:“我們回去。”
“你聽我說。”我掙開他的手,連退數步,“我是男的。”
江夏道:“我知道。”
我繼續說:“我有喜歡的人。”
江夏一怔,眼珠動了動,道:“我知道。”
我見他無動於衷,隻好狠下心,說得明明白白,“我不會喜歡你的,我喜歡的人隻有一個,就是我的老師,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我都隻喜歡我的老師一個,你明白嗎?”
江夏沒有說話,幹枯的雙唇抿了抿,眼中有危險的鋒芒一閃而過,他思索片刻,道:“那我殺了他。”
完了。
什麼都完了。
這個人怎麼油鹽不進。
我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他怎麼還是把話的重點放錯位置了。
我扶額,“大哥,要不這樣吧,我幫你找到那個辰月辰日辰時出生的女人,你不是要為你心愛的女人報仇嗎?你怎麼能把這麼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而忘記此行真正的目的呢?世界上沒有什麼比為愛複仇更重要的事了,你說對吧。”
他低下頭,又是一陣沉默的思索。
我趕緊環顧四周,想找個合適的方向逃跑。
再不跑,還不知道這大哥會對我做出什麼事呢。
“對。”江夏道:“你說的很對,我差點忘了。”
江夏的一句話讓我激動的淚流滿麵,果然情人還是舊的好,愛你愛到忘不了,新歡又怎麼抵得上舊愛呢?
何況我連新歡都算不上,最多是他生命裏一粒不起眼,又細小的塵埃。
我一定要引他走向正途,忘記我的存在,專心為愛複仇。
“其實我已經找到那個人了。”江夏認真的看著我,“我明日就去找她。”
“這麼快?”我有些驚訝,這幾日完全沒聽他提過。
江夏道:“恩,那日我去追那個黑衣人,在他身上找到了線索。”
說著說著,我真的有些餓了,從包袱裏拿出芙蓉餅,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哦,是嗎?那恭喜你呀,如願以償,那個人是誰?現在在哪兒?”
江夏聲音陡然變冷:“舞陽公主,李若薇,這幾日都在光善寺禮佛。”
聽完江夏說的話,我“噗”得一聲,將滿嘴的芙蓉餅噴得他一臉都是。
他說,舞陽公主,就是他要找的人?
不會這麼巧吧?
舞陽公主也是我要找的人。
我們倆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