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集團新捧紅的當家小花旦單熠熠抱著嗡嗡作響的腦袋醒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昔日死敵一幅生無可戀地坐在地上,活像被癩蛤蟆再劈了一次腿一樣,頓時心情大好起來,連頭疼都顧不上了,幾乎是跳起來衝她嚷道:“哈哈,山白蓮你也有今天啊?”
見對方依舊木然地坐在地上,繼續道:“往日看你一幅假模假樣、清高自持地樣子,這回栽跟頭了吧!哼~別以為抱上了裴少總的大腿就想跟我搶女主之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咖位,好歹我也是演過那麼幾個角色的,不像某人零演技、零作品。你也就那張臉還能看而已。”
她越說越得意,天知道她在停車場看到她從裴東明的車上下來時是什麼心情。
裴東明是她的貴人,從出道開始就一直受他的恩惠和庇護,外界都說他是她的金主,他沒有否認過,而她也沒有。她知道,想要在這魚龍混雜的娛樂圈活下去,她必須有個靠山,而她也捉住了這個靠山,從17歲月到27歲。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失去這份庇護,所以在親耳聽到,他跟導演說把這個戲給那朵看起來聖潔無比的白蓮花時,她有種聽錯了的恍惚,直到反應過來時,已經在化妝間裏換了女二的服裝。
之後,她們暴發了前所未有的爭執,為此還大大出手,不知有沒有驚動導演他們,看目前她這幅模樣,裴東明肯定是棄她而去了。
其實,她並沒有多恨她,從小學到大學,她們分分合合吵吵鬧鬧,小矛盾小衝突不斷,卻不曾傷害過對方。她是孤兒,而她也好不到哪去,家中隻有一個年邁的外婆。中考之後她停學一年,原以為她可以甩開這個禍害,沒想到她居然跳極追上。原先不如她的成績,卻是直衝前三,享受著學校無數的優待。
讓她們之間的關係由暗中較勁到明麵上的衝突的原因是,她們喜歡上了同一個人。少女時期的愛慕總是那麼的霸道不講理,我認為是你錯便是你錯,由此她們的關係降到零點。她們曾是發小、室友、夥伴,也曾是仇敵、對手甚至情敵。
如今更是為著同一份利益拚搏廝殺。
“怎麼了?被打擊傻了?”
說了那麼多,對方也沒有反應,單熠熠都詞窮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喂,回魂了。”
對方愣愣地轉頭看向她,足足有三分鍾,都快給單熠熠看毛了,對方才又愣愣地舉起右手指向門邊。
單熠熠鄙夷地輕“切”了聲,大步往門口走去,拉開門卻突而又“啪”地一聲關了上去,回頭看了眼屋內的擺設,略微古樸的歐式公主風的化妝間,是裴氏集團專門為女主角設立的化妝間兼休息室,沒錯。
單熠熠還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複而又拉開門,“啪”地又關上,轉頭,狹長地鳳眼生生眯成一雙鬼祟的內涵眼,眼珠子在細縫中來回地轉悠。
這是劇組給主演準備的化妝間沒錯啊~
如此反複幾次開門、關門,她好像終於意識到什麼,怪叫一聲“哎,瑪雅~”同是“嗖”地一聲竄到某人的身後,哆哆嗦嗦地指著門口,那尾音都能繞梁三日。
興許是有她這個拿門當玩具開開合合玩的傻缺,某人竟沒了之前那樣呆滯驚惶的表情,漸漸地也站了起來,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單熠熠這才發現自己幾乎是團成團躲在自己的‘情敵’身後,下意識地挪了挪腳步,卻是半分也沒有離遠的意思。
“這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啊?”單熠熠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她拍了十餘年的戲,從沒見過這種情況。
某人沒回她,隻是徑直往門口走去,身後還墜了個狗皮膏藥。
大門打開,湧入眼的是一片白,就好像麵前堵上了一塊燈光均勻的白色光板,她伸手摸了摸,手掌透過光板吞噬了她的手腕,就像是被人用利器擠腕斬斷,抽出來又完好無損。身後單熠熠倒吸一口冷氣,試著用手指輕輕點那光板,沒有任何觸覺,就如同一片有色的空氣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
沒人能回答她。
“這是什麼鬼地方?”
在單熠熠漸漸焦躁起來時,某人開口問了:“在醒來之前,你還記得自己做過什麼嗎?”
“記得,怎麼不記得的。你山雨兮~”單熠熠修長的手指都快要指到那人的鼻子上了,憤恨地說:“跟裴氏娛樂的總裁,讓導演硬生生地把我的角色讓給你,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我說你怎麼越來越無恥了啊?上學那會就覺得你表裏不一……”
那人揮掉將要刮到她鼻頭的手,輕飄飄地說:“我姓裴,叫裴羽息。”
“你你你你怎麼會姓裴,你……你不是姓山嗎?啊~對了,你外婆姓山。難道前陣子裴家對外宣布裴氏千金的回歸,那個人是你~”
裴雨息淡淡地撇開眼,沒眼看她。
“難怪~”
難怪什麼不用說誰都知道,單熠熠都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