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回到牢籠(1 / 1)

從一側走出來一位俊逸非凡的年輕公子,此人約莫二十年紀,生得儀表堂堂。目下說話聲雖低,卻是軒昂過人,有著一股子令人沉醉的風流韻致。

“哼——。”男子不屑一聲輕吟,淺挑的一方眉宇迸出不容質疑的自信,“本王若是有心,何須去碰運氣?”

是啊,若是祁煜有心,在他想的時候,不論是人是物,都已經是他的了,若是出手,則更無懸念,隻不過除了……“嗬嗬,莫不是你真看上她了?依我看你還是發發慈悲罷,想王府裏的侍妾還少麼?又添這麼一位美人,你還讓不讓豐淮城的男子們活了?”

祁煜不言語,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歐陽靜,他的表情已是在說‘你多管嫌事’了。

歐陽靜也識趣的聳聳肩,背過身去邊走邊說:“得,我還是去鬆花樓找蝶依姑娘下棋聽曲去,你娶多少個侍妾關我何事?”

望著歐陽靜離去的背影,祁煜的輪廓雖仍舊沉冷,可他的唇頁卻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馬車輾了一路月光,終於在藺府高擴的門庭前停下。藺珂一下車,馬車便又立即調頭回去蕭府等候藺祖蔭。

藺府的大門已闔合,藺珂動手扣響門環,這才有人先是探出頭來,緊接著拉開一扇門扉,讓藺珂跨了進去。

不同於蕭府辦喜事的熱鬧聒噪,藺府中卻是安靜得可以。本欲直接回房,然提了提手中的包袱,藺珂還是決定還去向母親報喜。

推開祠堂大門,眼及處便是藺家曆代家人的神主牌位。夜裏的祠堂透著一股黑冷氣息,寒涼處處如香燭煙霧繚繞。藺珂將包袱擺在香果案台處,隨即跪在蒲團之上,雙手合拾,心裏頭默默的言道:娘,月溪和雲灝今日成親大婚了,婚禮很熱鬧,他們一定會相守一生,白頭到老。這是月溪讓我帶給回來給您報喜的佳果,您一定也替他們二人高興罷。

對了,還要告訴你件事情,女兒跟師傅約好的期限就要到了,若是再過一個月女兒還未遇到他的話,就隨師傅去落梅穀潛心習醫。以後可能回來探您和爹的時間不多了,期望你們勿以女兒為念,女兒會好好照顧自己。

磕了三個頭,藺珂起身後又鞠了一躬方離開祠堂。

出來站在祠堂門口,抬眸仰望清亮的月色,繁密的星河,閃著點點滴滴的柔光,有一片雲絮,緩緩的將月色掩住。微微的笑了,置身夜風中的倩影,猶如一幅清雅脫塵的畫,女子展現的柔美,恰似聽風敘花。

有些乏了,明日還得趕路,舉步輕移,方才通風花牆,見府中一侍婢迎麵走來,委身一盈,“二小姐,夫人吩咐您回來後先去花廳找她。”

大娘會在這個時候找她,不用過多思慮也知所謂所事,忍了許久,她終於要找她攤牌了麼?隻是她會用什麼讓自己就犯呢?想到先前在蕭府新房裏與林月溪的一番對話,藺珂不由自主的思量起來。

穿過中庭,幾隻大水缸中遊搖的幾尾鯉魚擺出水聲,稍加斜眸看了一眼,月光下,正泛著粼粼波光。一抹拉長的身影斜下台階,不時飄起兩抹衣袂翻飛的弧度,很輕,無聲。

花廳門口站著兩個仆人,見著藺珂就若透明一般置若罔聞。然對於在藺府中的這種冷漠待遇,藺珂早已習已為常,司空見慣。邁過門檻,立時聞見空氣裏彌浮著一陣清涼的茶香氣息,淡淡的,優優雅雅的湧入鼻息。

花廳的主位上坐著藺家現任的女主人,她的衣著華麗精致,容貌依舊猶存風韻,年輕時亦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隻不過從她能記事起,便是見她在父親麵前耍弄心計陷害母親,似乎誓要將母親趕出藺家為止。這麼多年過去了,父親死了,母親也跟著死了,而他好像並未得到過什麼,嗬嗬——,或許還是有收獲,那具日漸發福的身子。

還記得豐淮城裏流傳著這樣一句話:藺家的妾是全豐淮城最受寵最幸運的妾。真是可悲,因為藺珂不懂,母親分明受了一輩子委屈,可為何她常說她是幸福的?

“珂兒向大娘請安。”站在藺夫人七步開外,藺珂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