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陵公主要來?
聽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易青綰還在家中與衛氏商議著易和楚大婚的事宜,畢竟衛瑾顏好歹也算是衛家的人,衛氏就是娘家人,倒也算是親上加親的關係了。
“靖陵公主?”聽到這個名號,就算是衛氏也忍不住皺了皺眉,“不就是詔國那個……那個……”
剩下的話她都不知該怎樣說出口。天底下誰不知道靖陵公主的名聲?如果說成譽公主易青綰單單是野心大了些,品行還算規矩,那靖陵公主不僅野心大,更有一個荒/淫好色的惡名壓在頭上。
“她叫鳳簫蕪。”易青綰悠悠道了這麼一句,隻是心裏遠沒有麵上這樣輕鬆。
鳳簫蕪啊……總有人說她們兩個人是彼此最大的仇敵,這句話不算準確,但也差不了多少了。易青綰一直覺得,自己與這個女人是天生犯衝的,哪怕對方什麼也沒做,他們兩個人麵對麵的時候,也是互看兩生厭。
沒有理由的厭惡彼此,甚至到了深惡痛絕的地步。
上一世就是如此,而這一世的她未曾忘記上輩子發生過的一切,有些仇怨也仍是被記在心裏無法抹去。
與衛氏又說了一會兒話,送走婆婆之後,她才喚來千秋,“那個女人帶了多少人來,查到了嗎?”
“這一次她是打著恭賀新帝登基的旗號過來,身邊帶著的隨從不少,但是想要分辨哪些是她府上的人,哪些又是詔國太子的人,實在有些難。”一邊說著,千秋都覺得這人實在是有些荒唐。
靖陵公主鳳簫蕪喜好貌美男子,府中養了一眾男寵不說,連同那些長相稍稍出眾的侍衛也都被她染指個遍。這一次一行人啟程來宣,隊伍中的男子各個正值年少,就連相貌都是一個比一個出眾,讓人一見就忍不住咂舌。
“無妨。”易青綰倒是不在意這個,她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她身邊有個名喚歸朝歡的……罷了,她什麼時候才到?”
她不想問那個問題,千秋也沒有多言,隻是答道,“最遲三日後。”
“這麼快?她還是真是等不及了。”易青綰算了算日子,心知那人大概能趕得上易和楚大婚了。至於鳳簫蕪來宣的真正目的,她相信一定不會是為了所謂的新帝登基。
楊絡離還在這裏呢。
上一世,鳳簫蕪就為了楊絡離殺了昌國四公主,又因為楊絡離抵死不從的態度而淩遲了對方。這一世想必也是因為打探到了楊絡離在宣國的消息,這才迫不及待的尋了個理由來此。
“公主,我們不需要做點什麼嗎?”蓯蓉在一邊摩拳擦掌的。她們都知道公主平生最厭惡的人就是詔國的這個靖陵公主,如今眼看著就要再次相見了,難道就不需要做些準備迎敵嗎?
易青綰沒有回答。有些事情她能毫無保留的對身邊這些人說,但是有些事情就不行。比如,現在她最在意的不是鳳簫蕪,而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細想了想,她本欲開口叫林江榭來見自己,但又顧忌到這裏是師家,幹脆喚侍女過來為自己換上出外的衣衫,準備親自去趟五軍都督府的校場。
如今林江榭跟在師衍身邊,雖無正式的官職,但是經了前些日子京城那一場動/亂,他在軍中也有了些威信,年紀輕輕的小將士們都叫他一句“林大哥”,隻要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再立個軍功什麼的,被人叫上一聲“林將軍”的日子也不遠了。
混亂的局麵之後是難得的清淨,易青綰尋到校場的時候,這幾個大大小小的將軍郎將們就閑著無事聚在一起說要切磋騎射。
這一次來,易青綰穿了一身男裝,可是有些地位的將領們都認得出她,一見她來,紛紛要俯身下拜。還是她及時攔住了他們,隻說這裏沒有外人,不必那麼拘謹。
不過話雖如此,這些人都是作風豪放的武夫,突然就要與一個貨真價實的公主站在一起,哪怕對方看起來沒那麼嬌滴滴的,在他們眼中也如那價值連城的瓷瓶似的,毫無瑕疵又不經碰,風一吹就倒了。相處起來,有幾個人都不敢大聲說話。
這情況還是師衍過來之後才好了些。
“綰綰?”自從易青綰不碰政事之後,師衍已經很久沒在校場上見到她了,乍看到她的身影,差點有些不敢認。
這幾日師漓因為易和楚要成婚的事情悲痛欲絕,可是比起讓趙瑾瑜安慰安慰她,易青綰還是情願自己陪著對方。由此就導致七姑娘一連留在她房/中睡了五夜,師衍隻能搬到書房……
就因為夫妻中間橫插了那個小丫頭,再加上先前京中發生的這些事情,師衍已經足足有一個月沒能呆在妻子身邊了。這一次易青綰突然甩開師漓出現在這裏,絕對可以稱得上意外之喜。
隻是當聽到易青綰說她要見林江榭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故作慍怒的問道,“你特意過來就是為了見他?那我呢?”
這生氣的樣子有一多半是裝的,也有一小半是真的。
易青綰也覺得自己今日這舉動實在是有些忽視他了,可是又暫時無法將真正的理由告訴他,隻能笑著趴在他耳畔,低聲道著歉,“這些日子都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等回了家……我給你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