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很激動,雖然人老了,但力量卻不弱。
足足挖了十分鍾,在挖了差不多兩米深之後,他終於挖出了一堆白骨。
雖然腐蝕得很嚴重,但身為狗王的他,一眼就認出這是一隻狗的屍骨,而且不偏不倚,就是一隻牛頭梗的屍骨。
看到屍骨的那一刻,六子跪在地上,輕輕撫摸著它。
那個瞬間,他仿佛更加蒼老,淚水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啊,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我終於找到你了,沒想到你一直在我身邊,沒想到……”六子越說越哽咽,到了最後幹脆泣不成聲。
沒有婚姻的他,把自己養的狗當作了全部,所以看到他付出所有感情的牛頭梗之後,又怎麼可能控製住自己的感情?
他顫抖著,哭泣著。
可是在憤怒之後,這位老人卻是猛地來到吳宇麵前,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臉上。
“啪”
那清脆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壓抑。
一瞬間,師徒倆橫眉冷對。
兩人都那樣憤怒,可彼此的情緒卻又略有不同。
“畜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難道我對你不好嗎?”六子怒吼道。
“好?哈哈,哈哈哈……”吳宇仰頭狂笑:“好,你對我很好,或者說太好了,你把我當成你親生兒子一樣看待,教我做人,教我鬥狗,可你又知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麼?”
聞言,六子又一次皺起了眉頭,因為他從來沒有聽吳宇說過這樣的話。
“我是你養大的,所以我希望能夠繼承你的衣缽,可你呢?你又幹了什麼?你居然要把狗王的位置讓給別人?那我問你,在你眼裏我算什麼?”吳宇反問道。
“你……我……”六子一時間愣住了,因為他的確忽略了這個問題。
“不說話了?”見狀,吳宇冷笑:“看,我說對了吧?我就知道你對我的好都是假的,都是虛的。”
“孩子,你錯了。”六子道。
“錯?”
“是,你錯了,你大錯特錯了,我之所以不讓你……”
“你師父之所以不讓你繼承狗王,完全是因為這裏頭門道太黑了,他不希望你被人算計,隻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秦無名接過六子的話接著說道。
貿然接過別人的話會很不禮貌,可六子卻是感激的看向了秦無名。
因為那個時候的他,真的非常勉強,他不希望跟自己的徒弟說這些。
“吳宇,你太固執了,所以你並不適合鬥狗這一行,我就是怕你被人算計,所以才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避開,可偏偏還是避不開啊。”六子沉默了。
與此同時,吳宇也沉默了。
他雖然憤怒,可他卻從來都沒有聽師傅說過這些心裏話,所以當這些話說出口之後,他的心裏難免會沉重。
“當初你在見到那個人之後,他給你的承諾雖然都做到了,可你也從此淪為了他利用的工具,這些年來,你雖然成立了狗場,但你也不是沒有發現,你的兵線下線已經被封鎖了對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吳宇驚恐的看著秦無名忍不住問道。
他做的這些事情可是非常隱秘的,不應該會有人知道才對,可這個人他又知道,而且還知道的這麼詳細?
“除了阻斷你冰片的下線,他還要求你暗中觀察青城商界的動向,甚至要求你把參與鬥狗的那些商賈巨富的資料偷偷給他對不對?”
“你到底是誰?”吳宇激動道。
“你不用管我是誰,你隻需知道在他眼裏你也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試想一下,假如有一天這些商賈巨富遭創,你的處境會怎麼樣?以這些人的能力,自然會針對他,而你作為出賣他們資料的一方,自然會被他舍棄,總有人要成為目標的,而你就是他早就設定好的目標,棋子終有一天會拋棄的,更何況還是一個沒有太大價值的棋子,恐怕你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吧?”
吳宇沉默了。
雖然秦無名說的這些問題他從未想過,可是當被他說開之後,他也意識到了不妙。
自己這些年做的一切,可以說一隻在給他做嫁衣,可真正出事的時候,自己才是那個目標。
不論是這些富商的資料,還是自己作為冰片下線的過去,都是眾矢之的啊。
而這麼多年以來,他也的確不知道對方的名字,隻知道聯絡的暗號。
“他是誰?”吳宇忍不住問道。
“你所接觸的人是涼城廖家的人,他叫廖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