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琪看了法印半晌,總算是說了一句話:“這樣啊,那就更不能做你徒弟了!”
她從認字開始就學醫,相對於什麼佛法佛理之類的,最了解的,還是醫術。懂儒釋道三家的言論,不過是為學醫打基礎。
要真說起來,他不算懂佛,連皮毛都不算。
先前覺得法印是個神棍,不過這麼聊了幾次,才發現。高人,確實是有高人的可得之處。法印是禪師,楊琪還沒做不出種為了自己利益,讓人家晚節不保的事情。
先前的那一瞬間,她還真有衝動立馬答應。試問,一個不管徒弟的身份出身,怎麼可能不是好師傅?可要是她真做了和尚的徒弟,往後真要身份被拆穿,法印怎麼麵對他的師兄弟們,怎麼麵對他畢生信仰的佛。
這種缺德事,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法印瞪直了眼珠子,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啊!
楊琪頭疼,她還是自己想辦法好了。比如自己跟老太太聊什麼人生理想?現代人的思維,古人能接受?想想都覺得蛋疼。
但,平心而論,跟老太太聊天,她一點都不擅長。特別是像這種大戶人家的老太太,更是楊琪動都不想動的。
當年他們家也算不錯的,哪怕父母亡故,長輩們對她也不錯。就說她這性子,真要跟一些豪門老太太治療心理疾病,分分鍾被她們套話,就別說治病了。
沒別的,就因為她的性子太直,智商也不夠用。
所以現在宋老太太的病!
隻能硬著頭皮試試了。
等楊琪走遠了,法印才反應過來,雙腳都跳了起來,“他竟然拒絕了,他竟然還是拒絕了,怎麼能這樣傷一個老人的心呐。要不我還是去幫他?”
徐太醫聽著法印略微不要臉的話,嘴角扯了扯。
楊琪卻不知道法印和徐太醫在弄堂裏說了什麼,回到家中,楊母就端來一碗綠豆湯,一邊走到楊琪的屋裏頭,一邊說道:“你說你,這麼大熱天的,還往回跑。畢竟是宋家的丫鬟請你去給宋老太太治病的,病治好了,總不能這麼大熱天趕你走是不。瞧瞧你這一臉的汗水!”
楊母又是心疼,臉上又是帶著凶樣,“好好的閨女不當,非得自個兒出去攬活兒。你要嫁人了,哪裏會這麼大熱天的往外頭跑。給,幫你涼的綠豆湯,趕緊喝了,這麼熱的天,萬一中暑了咋辦。”
瞧著楊母端過來的綠豆湯,楊琪傻笑,碗落在手裏還有冰涼的感覺,趕緊喝一口,好涼快。“娘,你這綠豆湯放哪兒了,跟放了冰塊似的。”
“井水裏涼著呢!井裏還有,自己下去盛。”
楊母話音才落,楊琪就跑出去。
冰鎮綠豆湯的感覺啊。
蜀中的夏天本就熱,冬天不太會下鵝毛大雪那種,冰塊這種玩意,在蜀中絕對是有價無市。楊琪原本也沒奢求。
她是北方人,以前也沒見過這麼熱的天兒。聽新聞上報道南京武漢重慶什麼三大火爐的,也完全沒感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