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季長德送走眾人,並沒有跟隨一同回城,而是隨意找了個借口又返回了山上。還沒到觀中,就扯開了衣衫,吆喝著喊道:“老頭兒,快給你大爺上些好飯來。”
剛才一副還是一番仙風道骨的虛明老道早就半哈著腰,諂媚道:“少爺,早準備好了。大少爺在裏麵等候多時了。”
季長德斜眼打量了老道一番,嗤笑一聲:“你這老頭兒,越來越能裝模作樣了。趕明兒你把青龍寺住持也比下去,就算是得道成仙啦。不過你好歹把嘴巴也擦一擦,滿臉的豬油惡不惡心。”
虛明聽了,滿臉尷尬,心虛地用手往嘴上一抹,倒也幹淨,知道季長德隻是在打趣自己,腆著臉嗬嗬笑道:“小老兒跟著兩位少爺享福,填飽了肚子才有力氣幹活。”
季長德哼了一聲:“我脾氣好,你糊弄我沒事兒,等你再胖上一圈,看長風怎麼把你這層油膩給活刮了熬油……”
不等季長德說完,旁邊一處廂房的木門吱呀一聲推開了。季長風哈哈大笑道:“你又在嚇唬老頭兒了。嚇跑了這個,你從哪兒再尋個來。”
季長德毫不在意地回道:“哪個乞丐窩裏不能淘一個。我就不信好吃好喝伺候著,沒人願意來。你說是不是?”
虛明連忙深深作揖,“二少爺快別嚇老頭兒了。”
“知道怕就好。好好做事,做的好再賞你個媳婦兒。”季長德也不理虛明臉上的喜色,長腿一邁,跟在季長風後麵進了廂房。
外麵山風颯颯,屋內兜麵而來一股甜膩的香味兒。五六個片縷薄紗遮身的女子,或跪,或爬,或臥,橫陳在酒桌四周。
季長德一屁股蹲在就近的一個女子身上,又扯個一個,摟在懷裏,叫道:“還是大哥你會享受。瞧這溫香暖玉的。偏偏讓我這疲賴人去招呼那幫子人。”
季長風嗬嗬一笑,抿了一口酒,“可不是信賴你才讓你去?等混熟了,也弄個官當當可不好?總比擔著商賈的身份好。”
季長德也大口喝了一杯酒,“還是大哥你的法子好。恐怕過不了多久,那個郡禦史也是大哥的囊中之物啦。”
季長風假裝生氣道:“什麼是我的囊中之物。我的在這兒呢。”說著挑起身側一女子的下額,“這樣的美人才堪稱囊中之物。”
那女子順著季長風的力道小意溫存,如同貓兒一般,不吵不鬧。
另一個的略微豐滿的女子則幽怨地看了一眼季長風,但也不敢出言嬌嗔。
季長風瞧見,哈哈一笑,摸了一把女子,又把她推給季長德,“媚兒,今晚要好好伺候二少爺。”
叫做媚兒的女子立馬溫順地貼到季長德身上。
季長德摸著媚兒軟滑的身軀,蠢蠢欲動。被季長風瞪了兩眼:“急什麼。整晚都是你的。”
季長德滿不在乎地叫道:“怕什麼。咱哥倆誰不知道誰。還不是你太寶貝你的丫鬟們。不說媚兒,就是這個可人也怪招人的。大哥,你是怎麼教的,也傳授弟弟幾招啊。”
季長風一臉高深莫測,“先做好我交代事再說。”
季長德不滿地嘟囔幾句,又說道:“今兒你可不知道,我正碰上個愣頭青。對著郡禦史還敢擺眼色,估計也就他自己不自知。”
季長風好奇地問了,一臉不稀奇的樣子,說道:“你才知道?高子騏,大名鼎鼎,誰不知啊。怎麼,終於舍得拉下臉麵了?以前這個可是一副雲泥不染,陽春白雪的樣子。”
“嗨,估計是他老爹拉下臉麵,硬塞進來的。你可不知道,一開始真當自己是大才子呢,處處掙風頭。郡禦史路上在崖壁上提了一首詩,讓他點評一下。那姓高的就信以為真,連郡禦史的臉都拉長了。郡禦史誇一句“初生牛犢不怕虎”,還真當誇自己呢。等這次回去,高老爺可有得受啦。”
季長風眯著眼,靠在身後的酥軟上,搖著玉扇,漫不經心地說道:“這不正合咱們心意嗎?別隻籠絡了幾個小嘍嘍,你就瞧起尾巴了。全都是牆頭草。你也費點心。拿捏住了他們的把柄才好使。”
“知道,知道。我辦事你放心。”季長德忙不迭地點頭,“不過大哥你也太小心了。”
季長風用合起扇子敲了一下季長德,“你可得長點心。真當季玖是好惹的。”
“都出氣多進氣少的人了……”季長德不滿地嘟囔。
“說你蠢你還真蠢。快死人能把季府把持得這麼牢固?”季長風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