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提過,臣妾身上桃木香味——”
簡直口不擇言。『樂『文『小『說|趙文燁聽了這話, 果然擁上來, 在她頸間深嗅了一下。
“是啊,朕以為朕會討厭, 你知道的, 南嵐身上的味道, 常常讓朕作嘔。”
陸蓁打了個冷顫。這是她第一次,從趙文燁口中聽到他對南嵐這般露骨的厭惡。
“但朕不能說,朕要表現的很喜歡她。這樣,十叔才會喜歡朕。容浣也是這樣, 她看到南嵐如何,她便也要如何, 朕試著跟她說不要學, 她便莫名其妙的發脾氣……”趙文燁突然笑笑,神情變得格外無奈, “你瞧,朕不僅要忍兩個人臭氣熏天的女人,還要忍受其中一個的壞脾氣。”
臭氣熏天?
陸蓁不知是哭是笑,但她知道,若是南嵐聽到了這四個字,恐怕要氣到吐血。
“但是誰有知道, 從六歲那場高燒之後,朕就變得時而嗅覺全失,時而太過敏感, 一丁點的刺激,都能讓朕覺得惡心反胃。”
“雖然……”陸蓁小心著措辭開口道:“臣妾不明白皇上為什麼一直不請太醫醫治,但紀太醫的醫術高明,他一定——”
趙文燁突然瞪了她一眼,“關他什麼事!”
“臣妾隻是說……”好吧,多說多錯。
“你不明白。”見陸蓁不再開口,趙文燁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繼續道:“大盛並不需要一個殘廢的君王,父皇也不需要一個嗅覺失靈的太子,朕不能醫治,甚至連說,都不能說。”
陸蓁無意識的有些同情。天之驕子的生活,也許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順心。
“那,沒有人發覺麼?”六歲到現在,怕是快要二十年了,特別是在皇宮這個處處熏香的地方,趙文燁是怎麼瞞住的所有人。
“有。”趙文燁突然衝她笑了笑,“皇姐是第一個,蓁蓁是第二個。”
陸蓁開始覺得不妙。她心跳的極快,那人的笑好像莫名的吸引著她。她無意識的伸出手去,觸碰他的鼻尖,卻在下一瞬反應過來,這個動作是多麼的荒唐。
果然,趙文燁說的是對的,荒唐,燃這個所謂的安神香,實在太過荒唐。
趙文燁握住了她要收回的手掌,牽著她的食指,去觸碰他的鼻尖,到直挺的鼻梁,再到眉眼,一筆一劃的,好像在畫他的輪廓。
畫完,他予她溫柔一笑,“蓁蓁?”
陸蓁一晃眼,又見趙文燁臉上哪裏有笑,分明是不明所以的,莫名的困惑。他根本沒有握著她的手,反而是她,不知怎麼昏了頭竟主動在他臉上亂摸亂畫。
“蓁蓁?”
“我?”
趙文燁原本困惑的神情突然好似領悟了什麼,然後又是那個笑容。他輕輕將陸蓁帶進懷中,在她耳邊溫溫道了四個字:“害人害己。”
陸蓁的耳朵瞬時燒了起來。
“蓁蓁討厭朕麼?”
陸蓁沒有答話。她心血翻湧的厲害,喉嚨也隱隱發癢,她不能出聲,甚至不敢抬頭,怕眼前這人將她臉上的潮紅一覽無餘。但哪裏知道,在趙文燁看來,她早就整個人貼到了他的身上,隔著衣衫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灼熱。
“不討厭麼?”
陸蓁依舊沒有答話,她甚至回想起了恩歸給她的解藥的那一刻,隻是,那藥,她是吃了,還是沒吃……
天旋地轉,思如焚燒。
“不討厭麼。”趙文燁又問一遍,但語氣卻從疑問變成了簡單的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