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城東城區靠近城牆的位置有一家名叫順平的客棧,位置相對比較偏僻,所以店裏的生意顯得有些冷清,客棧老板竟然連店小二都沒有雇,全靠著兩口子自己打理著。眼看著黃昏將近,依然沒有客人進來,客棧老板趴在一樓大堂的一張桌子上昏昏欲睡。
老板娘從後堂轉了出來,走到客棧老板跟前,抬手就擰住了老板的一隻耳朵,惡狠狠的吼道:“睡睡睡!就知道睡!你咋不直接睡死過去算了,老娘我好改嫁!”
“疼疼……疼……”客棧老板瞬間驚醒,偏著腦袋,雙手趕緊去扶自己的耳朵,齜牙咧嘴的喊著疼。
“哼!還知道疼?給老娘忍著!老娘我也是眼瞎,倒了八輩子黴,怎麼當時就鬼迷心竅嫁給你了?”三十歲出頭的老板娘容顏俏麗,但性格屬實潑辣無比,雖說手上暫時放了老板的耳朵,但嘴上依舊不依不饒的數落著。
“哎喲,娘子休怒。這不是也沒得辦法嗎,當初選店你可是點了頭的,這生意不好,你也不能全怨我不是。”老板的估計也是被老板娘念叨的有些煩躁,心裏知道媳婦兒不會真跟自己置氣,所以一邊揉著有些發紅的耳朵,一邊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嗬……聽你這意思將全部家當買鋪子全都怪我咯?”老板娘雙手叉腰,準備拉開架勢大吵一架。
就在這時,一聲並不大聲的馬匹嘶鳴伴隨著老李的呼喊,一架馬車停在了客棧的門口。
“老婆,來生意了!”客棧老板一下子就忘記了耳朵的疼痛,雙手一撮,開心的說了一聲,便大步走出了客棧。
來喜率先跳下車轅,看見快步走出的客棧老板,一臉笑意的開口說道:“季大哥,給您帶生意來了。”
“喲!是來喜啊!我就估摸著這兩天你快來了,剛過完年就著急開始賺錢了呀。”客棧老板同樣臉上堆滿了笑容。
“嗨……家裏的情況季大哥都曉得的,不說了。還是請先生先下車。”來喜一邊說話,一邊利索的將車轅上擔著的木凳端了下來,殷勤的掀起了車廂前頭的簾子,招呼丁離二人下車。
自從上車開始就閉目養神的丁離在車架停穩以後就睜開了眼睛,對於外麵來喜與客棧老板的對話聽得也是一清二楚,這二人應該是非常熟悉的,來喜應該也經常往客棧帶客人,暗中有沒有回扣之類的,丁離也不想多問,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規矩,隻要明麵上價格公道,並且沒有什麼壞心思,丁離都是可以接受的。
踩著木凳下了馬車,老板娘這時也輕提羅裙,走了出來,看見麵容英俊的丁離,眉眼都都彎了月牙兒,一邊身子搖曳的上前迎著丁離,一邊笑顏開口:“好俊的小哥,歡迎歡迎!小哥勿怪,這兩憨貨就知道敘舊,差點怠慢了您。趕緊進店歇著!”
親自虛扶著丁離,就往客棧裏走去,邊走邊轉頭對著客棧老板喝道:“還不快去泡茶!”
客棧老板苦笑一聲,輕輕搖頭,招呼著來喜一起跟在丁離二人以及老板娘身後也走進了客棧裏。
來喜臨轉身之前回頭朝著趕車的老李頭喊了一聲:“李爺爺,您先回,銀子我回頭給你,給我娘捎句話,就說我這兩天先不回去了。”
憨厚的老李頭笑著說道:“要得,要得!”
客棧大堂裏,丁離和香香在老板娘殷勤的招呼下,坐在了中間的桌子上,季姓的客棧老板端著茶盤送來了一壺沏好的茶水,兩個茶碗,老板娘順手接過,親自給丁離二人倒了茶水。
“小哥打算住多久啊?”老板娘一改平日的潑辣,溫婉開口問道。
“暫時先住七日,過後再看情形。”丁離輕輕抿了一口茶水,這才回答。
“好嘞,小哥放心便是,咱這雖然偏僻了些,但好在清淨,一般也沒什麼客人,小哥放心住著便是。”
看了一眼站在丁離身後的來喜,老板娘又接著說道:“來喜與我家那口子以前就是舊識,在這滄瀾城裏討生活可不大容易,所以我們一直相互照應著,小哥可別見怪哦。”
“對對對!先生勿怪,季大哥和嫂嫂也都是好人,以前我還小的時候可照顧我了。最最關鍵的是季大哥這裏價格絕對公道,季大哥,是不是?”來喜接著老板娘的話也稍稍解釋了一句。
“是的,是的,拋開南北城不說,就說這東西城區,別的地方住一晚怎麼的也得五十兩白銀,來喜帶您來我這,我隻收您三十兩,先生意下如何?”季老板很是有些自得的開口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