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對不起啊。我剛才把你嚇到了,是嗎?真的對不起。”蘇琅嗚咽著,望著那個沒有一點動靜的縫隙,心痛如絞的說,“初一,你為什麼一句話也不和我說,你上次不是像這樣子的,難道你就這麼討厭我,這麼怕我嗎?”

說著,她一抹臉上的淚水,轉身跑了出去。她不忍心再呆下去,更不忍讓初一看到這麼一個懦弱,無能的她。

“哎!”胖女傭一頭霧水。一點沒料到她的眼淚,怎麼突然說來就來。她衝著蘇琅沮喪和傷心的背影,結結巴巴的解釋道,“蘇小姐,其實他不是……他隻是……”

但蘇琅什麼也沒有聽到,她跌跌撞撞的跑進頂頭的臥室,爾後,帶著自我懲罰的味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當許軒哲風塵仆仆的趕到香格裏拉大酒店的時候,楊老爺子已經帶著兩個手下,安然自得的坐在咖啡廳裏等他了。

酒店的咖啡廳,設在陽光明媚的露台上。此時,時間尚早,所以,除了這一桌客人,整個露台空落落的,稍顯寂寥。

看來,他的那句大蛋糕,對對方的誘惑力很大呀!

楊老爺子看到他,率先抬起手,似笑非笑的衝他揮了揮。

許軒哲也不失禮節的點了個頭。

他捏著手裏的文件,正要走過去。手機突然在他懷裏響起來,他隻好暫時站定,掏出手機來一看。

電話居然是從灣仔花園的別墅裏打來的。

不知是熊孩子又鬧出什麼事,還是蘇琅那個女人……發現了真相嗎?

他衝遠端的楊老爺子,抱歉的點點頭,然後,捏著手機走到露台僻靜的一角,接起電話。

他原以為電話裏會傳來蘇琅暴跳如雷,歇斯底裏的聲音。

誰知……

“先……先生。我覺得蘇小姐好像不太正常,就好像瘋了似的。”胖女傭在電話裏壓低音量,戰戰兢兢的說道。

“怎麼?”許軒哲臉色一凜。他隻想讓那女人受到點懲罰,可不想讓她徹頭徹底的變成個瘋子。

胖女傭接著說道:“她……她先前在畫室裏,畫了個好難看的男人,然後,逼著小少爺說,你是不是長成那個樣。接著,她又莫名其妙,哭哭啼啼的跑回到她的臥室裏,我剛才拉開一條門縫,偷偷的看了眼。還以為她是躲在裏麵哭,結果……”

“結果怎樣?”許軒哲不動聲色的問。

“結果,她哭著哭著爬到床上,一會兒翻來滾去,一會兒擺出很奇怪的姿勢。要麼四肢朝天,好像是做痛苦的掙紮狀,要麼跟烏龜似的趴在床上,一動不動,要麼緊緊的抓著床柱,就像小少爺平時被你教訓完之後一樣,把屁股撅得高高的,讓人完全不知道她在幹什麼。還有一次,她甚至直接從床上滾到地上,在床腳邊靜悄悄的趴了好半天。”

胖女傭心有餘悸地說,“我聽著她從床上滾下來時,那重重的摔得咚的一聲呀,可蘇小姐好像一點也不覺得疼似的。”

“最詭異的是,當蘇小姐從地毯上爬起來後,就好像很生氣似的,衝到浴室前,可她又不是要推門進去洗澡。她隻是一邊閉著眼睛冥思苦想,一邊用額頭輕撞浴室的玻璃門。”胖女傭百思不得其解的說。

“還有啊,她剛才怒氣衝衝的跑下樓,要求我們打開廚房右手邊的一個房間。我說那個房間長年累月的沒人,我們也沒有鑰匙。她鐵青著臉,活像要大發雷霆似的。可她最後又什麼都沒說。扶著牆壁,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從那房間門口,一直走到客廳,就像……”胖女傭想了想,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就像盲人在丈量步子似的。”

許軒哲頓時笑了。

他知道,這女人在幹什麼了。

這世上,大概也隻有他才知道,這女人一係列神經兮兮的動作意味著什麼。

她的聰穎,她的敏感,讓她終於發現,她站在真相的漩渦中心了嗎?

她在懷疑,那就是她曾住過的老別墅,那就是她失去初夜的豪華臥室。

她在尋找、回憶,或者說是回味,和他共同度過的那些個纏綿的日日夜夜,那些令人神魂顛倒,血脈賁張的時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