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沉浸在黑暗中有了多久,或許過去的是近千萬年,又或許是那麼一瞬間,當樓芷睜開眼的那一瞬,記憶還存留在她被數名元嬰後期大能圍攻致死的那一刻,如果不是因為她在進階煉虛期的緊要關頭,沒有劫雷,那些人又怎麼可能將她隕落。
樓芷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神魂沉睡已久,身體還有些僵硬,神魂和身體還需要些磨合期,樓芷並不著急,隻不過她多了一些陌生記憶。記憶全部化為己用,樓芷也明白了自己突然蘇醒的原因,這個身體是個正處二八年華的花季少女,高二學生,性格內向軟弱,常被人欺負,後來更是被人謠傳私生活不檢點,軟弱的少女最後選擇了自殺,也許是因為同名,也導致了樓芷飄了數千萬年的神魂被吸進了這個剛死去的身體。
停止的心髒開始恢複了活力,樓芷右手覆在胸口上,喃喃念叨:“因果循環,汝安心即可,吾既用汝身,吾定護汝血親。”立下誓言,心中那不屬於樓芷的陌生執念慢慢淡了下去,樓芷也鬆了口氣,閉上眼睛,內向少女那十六年的記憶也徹底融入她的神魂裏。
當樓芷再次睜開眼,冷漠無任何情緒的眸子裏多添了幾分人氣,如果要挑剔記憶融入或不融入神魂的區別,也就是不融入,她看這段記憶就像在看一本書,無感而發;融入神魂,則這段記憶就像她親身經曆一般,也多了一些情感,而現在的她再也不是那個無心無情,視萬物為螻蟻的修仙大能。
身體無異後,樓芷才開始打量自己的處境,為了保證萬無一失,內向的“樓芷”選擇了在學校後麵的樹林割腕自殺。因為學校後的樹林樹木茂盛,即使是正午,樹林深處還是昏暗暗的,時不時還傳出一聲咕咕聲,這麼個地方自然是不乏一些詭異傳聞,選擇在這麼個地方,看來“樓芷”是真的藏了必死之心了。
樓芷從放在旁邊的書包裏拿出紙巾裹住手腕上深深的傷口,自她醒來傷口就已經結痂了,想要完全好還得要一兩個星期,拿紙裹住是怕引起注意,到時再買個表來遮蔽傷疤就好了,樓芷拉下卷起的袖子便出了陰森森的樹林,太陽正烈,看看手機,離正午十二點還有四十分鍾,中學上午都要上五節課,現在這時間正好在最後一節課的中間,雖說樓芷現在是普通人的身體,
雖說神魂的力量被壓製,但也是能做到神識外放。繞開幾個巡邏的校警,樓芷照著記憶找到了教室,直直走了進去,在她眼裏喊報告是尊敬老師,但她是誰?千萬年前的修仙大能,隻有別人敬她的份。
目無斜視,落坐。
媲美築基修士的神識覆蓋下,教室裏,戲弄,嘲諷,厭惡,諸多惡意的目光沒有逃脫她的眼睛,就連講台上的講課老師都帶著深深的厭惡,記憶裏,這個頭發梳得油光發亮的中年男人是班主任,很討厭原先的“樓芷”,對“樓芷”在班中被欺負得很慘采取無視,記憶已融入她的神魂,對於以前這些人對“樓芷”的壓迫欺辱,就如同發生在她身上一般,這是樓芷的驕傲所無法容忍的,但這是世界不是她以前所在的世界,這裏殺人是犯罪的,會被抓起來槍斃(以前的樓芷認為隻要殺了人就要償命),除了神魂,她現在的自保能力連煉氣期的小道士都不如,所以還是壓下了殺意。
“樓芷!你給我站起來!遲到不喊報告,目無遵紀,不給你點教訓你是把學校當成你家了是吧!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鍾業國話語中帶著深深的厭惡,他一向不喜歡這個學校,考試總拖車尾拉班級名次不說,還長得又黑又矮又醜,昨天還傳出了私生活不檢點,這個樓芷在他的教師生涯中就像一個大大的汙點,要不是重點班不能隨便開除學生,他早就找個理由把她給開除了,省得礙他的眼。
樓芷依舊坐在椅子上收拾書包,低垂的眼眸蓋住了冷冽的寒光。但在別人看來,樓芷的動作就像是羞愧的不敢抬頭。於是,有人開始添油加醋了。
“哼,老師,這醜八怪分明是不把你看在眼裏,裝什麼沉默,頭再低也醜得很。”說話的是班花,是班裏欺負樓芷最猛的其中一人。
“一個腦殘罷了,還想喜歡穆皇學長,穆皇學長知道後可是惡心的幾天都吃不好飯呢。”
“哼,醜八怪.....”
“惡心......”
穆皇學長是原先的“樓芷”喜歡的一個人,融入記憶後,樓芷很是不屑“樓芷”所謂的少女心懵動,“樓芷”有寫日記的習慣,被人翻出來後在學校大肆喧揚,這也是“樓芷”想自殺的原因之一,被公開了所有隱私,就像被脫光了衣服在大眾之下遊行,這對一個內向的人是絕對徹底的沉重打擊。
修真者因為靈氣的關係長相都不會寒酸到哪去,樓芷並不介意容貌,等她開始修真,容貌會變得更好,但這不代表她可以對這些惡意攻擊的語言孰視無睹。
教室裏突然變得很安靜,因為樓芷站了起來,露出了流海下的眼眸,定定得看著鍾業國,那種眼神讓其它人都不寒而栗,更何況是直接麵對這樣的目光鎖定的鍾業國,害怕之餘也不由惱羞成怒,他做班主任也二十多年了,害怕一個小女生的眼光,說出來都要笑掉別人大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