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對不起”，說得好像情真意切，可是他要說對不起的事那麼多，一個輕飄飄的“對不起”，就這麼一句，能有什麼用？
沈鷗不理他。
項容錚於是走了過去，“小鷗，小鷗？”
她還是不做聲，他於是走了過去，坐在她身邊，抬起手來，輕輕撫摸她的頭發。
沈鷗有些厭煩地躲開了他的手，“你別碰我。你的手讓我覺得惡心，你整個人都讓我覺得惡心！項容錚，你這麼不要臉，你家裏人知道嗎？”
項容錚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過了片刻才說道：“對不起，沈鷗，我向你道歉。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解釋的話，你都可以問我，我解釋給你聽。”
從前沈鷗想要解釋的時候，他不給。現在他想給她解釋的時候，她已經沒有興趣要聽了。
她的孩子已經沒有了，愛情沒有了，婚姻也沒有了，她還要什麼解釋，解釋完了以後，她的孩子能健健康康地活過來，開心地叫媽媽嗎？
她冷冷地搖了搖頭，“沒有什麼想聽的，你不用解釋了，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她絕望的樣子，讓項容錚心裏也一陣發緊。
他隻得說道：“沈鷗，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他的每一句話，在現在的沈鷗聽來，都像一個渣男。她想重新開始，但不是和他。
她對於跟他談話也沒有任何興趣，她躺在沙發裏沒動，而項容錚尷尬地坐在旁邊，想了半天，居然想不出任何話題來跟她聊天。
他有些無奈，“沈鷗，以往的事，我對不起你的有很多，我知道，但我可以一件一件解釋給你聽，我為什麼這樣做。孩子我們以後也可以再有，就你這樣……你到底想要什麼？”
沈鷗聽到他這樣的話，冷笑了一聲，“孩子可以再生？你說得好輕鬆！再生一個孩子，也已經不是他了，這能一樣麼？項容錚，你為什麼不去死一死，大不了重新投胎好了？”
項容錚愣在了那裏。
對於他來說，他隻知道，當不得不傷害的時候，自然是要兩害取其輕。所以他選擇了犧牲孩子，傷害沈鷗。
如今她的話一句比一句絕情，一句比一句涼薄，落在他的心口上，也是一陣鈍重的疼，如同一把生鏽的鈍刀子，用力地劃在了他的心口上，一下沒劃透，於是一下又一下地繼續劃，劃得一片血肉模糊。
“我不要你怎麼樣，如果你希望我原諒你，那你放我走好了。”
“你想去哪兒？”
“去哪兒？今天我結婚，你說我應該去哪兒？我去哪兒都好，反正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項容錚像是剛剛才得知這個消息一樣，喃喃的，“你要去跟別的男人結婚？”
“是，我要和甄永皓結婚，你破壞了我的好姻緣，你知道你這樣很不道德嗎，項容錚，你為什麼要這樣無理取鬧？”
“結婚，結婚！”項容錚忽然很生氣，一張臉鐵青，離她的麵孔很近很近，“你為什麼要跟他結婚，你愛他嗎？你愛他什麼，他到底好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