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敏隻得住了聲。
這地方,放眼望過去,還真是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而且,現在都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這黑燈瞎火的,誰大半夜能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救她?
那拿著刀子的男人說道:“大妹子啊,看在剛才你把我們哥幾個都伺候得挺好的份上,我們也不想為難你。但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路數,你也知道是吧?我們受人差遣,就必須給人辦事。”
他把刀子湊近了一點,“我也不嚇唬你了,事情就是這樣,我們的上麵,今天的要求是輪了你,然後毀了你的臉。至於說其他的,你懂的,隻要沒要你的命,怎麼折騰都不為過。我們呢也不想為難你了,但是必須得劃了你的臉,你忍著點吧。”
看在樊敏伺候得好,他們確實是已經給了麵子的。
樊敏隻得咬著牙,顫抖著說道:“謝謝三位大哥……”
另外兩個點了點頭,“那就動手吧!”
冰冷的刀子貼上來,樊敏隻覺得自己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隨即滾燙的鮮血就流了下來。
男人下手不輕不重,銳利的刀鋒恰到好處地把她的皮膚劃了深深的刀口,皮肉猙獰地翻了起來,但並沒有傷的神經和骨頭。
他橫七豎八地劃了五六刀,然後收起了刀子,“行了,就這樣吧,大妹子,你也別怪我們,往後找人尋仇的話,也最好別找到我們兄弟頭上來,都是奉命給人幹活的!”
他們說著,幾個人上了車。
車子發動的時候,窗戶忽然搖了下來,有一個男人回頭跟她又說道:“你明個早上,從這裏往東去,走上個三四裏路,找到大馬路上,八九點鍾有進市區的大巴車!”
說完,車窗重新升上去,車呼的一下開走了。
寂靜的夜晚,風還帶著幾分寒意,春天才剛剛開始,禹城還有漫長的暮春和初夏。
手機已經掉在車裏了,她沒有辦法和外麵聯絡。
樊敏裹著自己染血的外套躺在那裏,她似乎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她還活著。
臉上和身體的疼痛在冷風裏已經漸漸的開始麻木了,她獨自躺在那裏,呼吸著空氣中自己血液的腥甜氣息,這漫長的夜晚,她得一秒一秒地捱過。
閉上眼睛和睜開眼睛一樣,都是黑暗,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她有點慶幸,現在時候還早,不是蛇蟲鼠蟻當道的季節。
身體像死了一樣,偏偏思維還活著,於是更難更煎熬。
她呼吸了一口冷的空氣,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時候。
小的時候,家裏窮,因為她長得漂亮,上下學的時候,有流氓地痞欺負她。
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想,自己以後要賺錢,要賺很多錢,擺脫被人欺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