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自己久違的家裏,依然每天都是雞飛狗跳的。
沈鷗走到自己的床邊,脫了鞋,翹起二郎腿,枕著胳膊,舒服地靠在了自己的床上,忽然覺得,這樣的局麵,也得好好收拾一下了。
她閉上眼睛,聽見樓下小孩子吵吵鬧鬧的,忽然想到,如果她肚子裏的孩子還在,生下來,大概過個三四年,也是這麼吵吧?
想到了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出世就流產的孩子,也不知道怎麼的,腦子裏就忽然清晰地浮現了一張臉。
項容錚。
想到那個男人,她的心口也開始隱隱地痛了起來。
每天都忙忙碌碌,可是想要忘記他,似乎還是沒那麼容易。
恨他,也恨得心裏滿滿都是痛。
那個被恨著的男人,這時候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麵坐著。
項浩然跟他彙報工作,說了幾分鍾,他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
項浩然不說了,停了差不多半分鍾,項容錚才反應過來,問道:“你怎麼不說了,還有嗎?”
項浩然把手在他臉前晃了晃,“大哥,你走神了。”
他家這個大哥,辦事一向都雷厲風行的,處理事情也極其果斷,這麼恍惚的樣子,還真是少見。
猜猜看他是為什麼?
項浩然把拳頭握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大哥啊,我告訴你,我前幾天出門度假的時候,遇到一個高人,他教了我一套很厲害的診法。一眼就能看穿人的五髒六腑有什麼毛病。”
他故弄玄虛地上下打量了項容錚半天,一副老神醫的表情,“我覺得你最近印堂發黑,神思倦怠,精神恍惚,驚悸失眠,心慌氣短,腳步虛浮,脾胃不和,茶飯不思……肯定是病了。”
項容錚一向知道他這個弟弟喜歡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輕嗤了一聲,不以為然地問道:“什麼病?”
“相思病。”
項容錚惱羞成怒,拍案而起,“你特麼的給我滾!”
項浩然連忙走著太空步後退了兩米,跟大哥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以後才說道:“大哥,你別這樣嘛!你是我親大哥,你有困難,我當然是鼎力相助的是不是?你有病,我有藥啊!”
他說著從貼身的口袋裏摸出來一張紙,躬著背小心翼翼地送到項容錚麵前,“你看,這是什麼,機票,去禹城的機票,給你買的!你快去吧,飛到她身邊去,哪怕你不敢見她,你能跟她在一個城市,吃飯都比在家裏香了。”
項容錚白了他一眼,拿起機票,兩手作勢要撕,但是停頓了一下,還是放下了,拿煙灰缸壓在桌子上,一臉的嚴肅,“我是那麼兒女情長的人嗎?一個女人而已,我特麼要多少有多少,我想她幹什麼!”
項浩然又說道:“大哥,你別這樣啊!昨天我拿了個東西給你簽字,你給我簽了個什麼?”
簽了什麼?
給他簽字的東西,當然是簽他自己名字了,還能是什麼?
項容錚一臉茫然,站了起來,項浩然連忙警惕地伸手製止他,“別過來,大哥你就站那,你看了不許惱羞成怒地又揍我,這真不是我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