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維特之死(2 / 2)

戴文對孫大為說:“我沒有殺死他。維特早就已經死掉。”孫大為不理解戴文的回答。孫大為想到剛才維特的樣子也實在是恐怖,想必戴文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孫大為想到戴文有些事情是不願說的,於是就不再說話。究竟是什麼事情呢?孫大為當然想知道。隻是戴文不願說就算了。孫大為想到自己能在這個星球生活這麼長時間就已經算作是一個奇跡,還有什麼事情比在這個星球上生活更加糟糕。這樣想的孫大為反倒是不害怕了。隻是站在孫大為眼前的戴文還能夠再相信嗎?他連與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都敢殺,這人的心到底是多麼地邪惡。

好久之後,戴文對孫大為說:“我們必須馬上把維特的屍體清理掉。不然,事情就會變得更加糟糕。”孫大為依然不能理解戴文所說的話。孫大為想到戴文說的是對的,的確是應該立刻把維特的屍體清理掉。隻是孫大為不能理解事情變得糟糕是怎麼一回事。

戴文和孫大為戴上手套。在搬運維特屍體的過程中,戴文一再強調一定要小心。但是戴文有沒有說小心什麼。孫大為聽到戴文這樣幾次強調要小心也變得警惕了。到底是怎麼一會事?孫大為已經開始察覺戴文有些重要的事情在瞞著自己。

戴文和孫大為將維特的屍體搬運到離飛船很遠的地方。戴文將燃油倒在維特的屍體上。一道火花閃過,維特的屍體開始燃燒起來。火勢在維特的身上蔓延,火燒得猛烈了。鎧甲在高溫裏熔化。維特的皮膚被燒得焦黑。戴文對著維特的屍體在禱告。

戴文終於在乞求上帝原諒他罪惡的過錯。隻是一切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罪惡被謊言包裹。當罪惡披上正義的袈裟的時候,光明的世界變得虛偽,世界的黑暗變得更加黑暗。罪惡的靈魂有了侵蝕正義的借口。這種罪惡會變成一種強大的意識。而人們都將會被這種意識所控製。黑暗不再是罪惡的代言詞,將會取代光明,成為正義的主宰。

火焰瘋狂地燃燒以後,這時候開始逐漸減弱。維特屍體的一部分已經變成灰燼。濃黑的煙還在緩慢地上升著。這一團團的黑煙在冷卻之後又開始往地麵降落。原本黃色的泥土鋪上一層炭黑。好久之後,維特的屍體終於全部變成會灰燼。維特的麵孔消失不見,現在隻剩下一團厚厚的黑炭。熔化了的金屬流在周圍的土地上,開始冷卻變得堅硬。一圈金黃的金屬在維特的骨灰旁圍成一圈。

戴文禱告完畢。臉上顯露出極其悲傷的表情。戴文與維特成為搭檔十幾年。其實,戴文在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會分別的準備。畢竟,保衛宇宙的工作實在太危險。沒有想到先走向死亡的是維特。而維特又是死在自己最好戰友的槍下。當然,戴文也是不希望親手殺手維特的。戴文知道一些自己懼怕又不敢說出來的事情。戴文當然也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黑暗的恐懼再一次降臨。卡門複活真的複活了。

烈日當空,黃色的泥土被曬得裂開來。岩石在光芒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顯眼。這不是一般的石頭,肯定是某種金屬的礦石。空氣裏的水蒸汽因為溫度實在太高而上升到高空。幹燥的空氣也讓人的呼吸變得不順暢。因為人的鼻子已經幹透了,血液已經湧入到毛細血孔的最頂端。倘若毛細血孔爆裂,必定是血流不止。燃油燃燒後發出難聞的氣味。這樣的氣味伴順著燥熱的空氣流入到肺裏麵讓人難受。

孫大為想要離開這裏。戴文依然站在維特骨灰的麵前默哀。孫大為知道戴文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戰友心裏必定也很難過,隻好不再打擾。孫大為離開戴文所站的位置。燃燒後的灰燼開始冒出白煙。焦炭還在釋放出餘熱。熱能傳遞到空氣裏變成熱浪。一陣陣地向戴文的身體襲去。悲傷的戴文忘記了臉上的疼痛。他既是在悲傷也是在沉思。生命來得有聲,死去無聲。獲得是驚喜,失去是難過。一團焦黑的灰燼是生命的結束嗎?

宇宙星空在變幻移轉,時空裏的世界也在沉浮之中變化。光明失去,黑暗到來。光明永遠失去,黑暗永遠存在。光明永遠存在,黑暗依然存在。隻是黑暗統治不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