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待會他們若是發現我身上不再有五色石後,該作何感想。早知便送與臨淵了,他也不必費這許多心思,我也不用整天念叨著報恩。
我聽到叮鈴的鈴聲,高真的聲音飄忽進入我耳中:“去京城也並非一無所獲,解歡你別怪我。”
高真話音落,突然胸口傳來一陣刺痛,像寒冷的冰刀猛地紮向心口,竟逼得我一個清醒的驟然睜開眼。
高真似有點意外我竟會醒來,神色慌忙的瞥了我一眼,繼而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上。
她的五指上戴著一串紫光銅鈴,展在我心口上頭,銅鈴激烈的顫動著卻沒發出一點聲音,紫色流光看的我炫目。我憶起,這銅鈴叫萬吉玲,據說能消施展在人身上的一切符咒法術,是上古的法器,後流落人間不知所蹤。
不知怎輾轉到了高真的手中,想必是錦廷公子的緣故,若是我身上還有五色石倒真可給她解了封取出來。
看高真手法生疏,似乎對這銅鈴駕馭的並不十分熟練,她不是修道之人,能有現在幾分火候已是用心受教過。想必是臨淵教她的吧,不過他也是放心,就不怕她出什麼意外。
猛然間心口又一陣刺痛,逼得我一層層的出冷汗。我在心裏哀歎了口氣,若是一早知道臨淵要我必會自動給他,即便是現今的場景,我來之時亦是想好好給她解釋我身上的五色石。隻是高真早有準備,未聽我一眼便將我迷暈,隻怕最終是要她失望了。
高真分心瞥了我一眼,氣息不穩的對我道:“解歡你別怪我,要怪隻能怪你身上的五色石太好了,高祁那個病秧子發了瘋的在找這個。為了臨淵你自然不想這個東西最後落到旁人的手裏,在臨淵的手中比在你手中用處要大的多,若是臨淵有了這個,我們必能順利的扳倒高祁。”
“我這幾招是瞞著臨淵學的,若是傷了你你別怪我,往後每年這個時候我年年祭拜你,若是僥幸能安全取出,解歡我定不虧待你。”高真說著又在手中加了幾分力,饒是我這樣的身子也不免感到身子迅速的發冷,四肢麻木僵硬的不能動彈。
聽說人死之前能一起許多牽掛著的重要的事,重要的人。我現在處境,若是高真稍有偏池我就再也起不來了,跟快死了也沒什麼區別。隻是我努力的想了想腦中依然一片空白,好像也沒什麼放不下的。
我忽而覺得自己有些好笑,這種時候還能自娛自樂。以往覺得自己克星命得過且過,好不容易拿了那塊破石頭想快活些過日子,倒被臨淵惦記上了,若此番終要落臨淵手中,我也不會恨他就當是我報他的救命之恩了。
我正想著,身上的力量驟然消失,高真幾近瘋狂的抓著我問道:“為什麼沒有,為什麼你身上什麼都沒了,連封印都沒有。”
她終於發現了,我也不是故意要騙她,我慘淡的彎了彎嘴角,努力的吐出幾個字:“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高真憤然將我丟回榻上:“到頭來依然是一個沒用的東西。”
我內心愴然,疲憊的闔上眼,若是能意料的到,我也不願意讓她如此失望。
屋外竹葉瀟瀟似是起了風,高真頹然跌坐在塌邊。
“為什麼每次都這樣,難道我就該這樣認命。”
一陣銅鈴響聲,我睜開眼,高真站立在我跟前紅著眼角,眼中的瘋狂顯而易見,她攤開手中的銅鈴準備俯身再一次對我施法。
一聲脆響,好像什麼東西極快的衝破了窗紗紮進室內,高真被那股力道衝的往我身上撲來,一把閃著寒光的銀色尖刀已深深的紮進對麵牆上。
高真見尖刀怔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對著外頭大叫:“快來人,有刺客。”
話音未落,我頭對著的牆邊陸續傳來木窗斷裂的聲音,高真忙不迭往後退,銅鈴被她握在手中,一片狼狽的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