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藍晉的腦袋深深地磕在地上,哽咽著道:“臣這一身傷倒不算什麼,隻是……臣誓死拚殺,為的是回來稟報皇上,黃河……黃河……”藍晉的聲音有些陡,連軒轅震都看得出來他這外傷連著內傷,再不醫治,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你這……”軒轅震有些無奈,“罷了,朕先宣禦醫來瞧瞧你,有什麼事,容後再稟不遲!”
“不不……”藍晉緊緊扯住軒轅震的袍角,激動道:“此事萬不可耽擱,黃河災民暴動,事態迅速蔓延擴張,怕……隻怕是不好啊……”藍晉尚還留著一口氣,軒轅震聽他說完,愣了愣,猛地揪住他的衣領,“你說什麼?什麼暴動?怎麼會有暴動?”
看皇上的反應,藍晉大概猜出,皇上對黃河一帶所發生的事情竟還一無所知,外頭亂作一團,皇上卻還被蒙在鼓裏,藍晉不禁心生寒意,回道:“看來是有人刻意隱瞞陛下了,難怪臣昨夜急著趕回來稟報陛下的途中,卻突然遭到了劫殺,如今細想,真是後怕啊……”
藍晉並未將話挑明,但矛頭卻已指向了東宮,藍晉是軒轅震最為信任的人,連他都這麼說,想來,真的是有必要見一見太子了。
“來人!”軒轅震大喝:“去把太子給朕宣召進宮!”
全公公得了令便趕去了東宮,此時,軒轅明並不在太子府,而在寧府靠著他的外祖母寧老太君。
“外祖母……這回,您可一定要幫幫我啊……”軒轅明心急如焚,他想不到他們派去的那麼多殺手,竟還是被藍晉給逃了,想必此刻皇上已經知道了一切,不多時便要宣他入宮問罪了,而他能夠依仗的便知剩下寧老太君了,總歸,憑著皇上對先皇後的感情,寧老太君的話,他還是會聽一些。
寧老太君崩著一張臉,久久未發一言,她看著她這個外孫,雖為當朝太子,可前前後後做的那些混賬事卻也不少,根本就不輸給府裏胡鬧慣了的寧相公。
隻是有什麼辦法呢?他到底是太子,是自己的外孫,他不得不幫襯著。
寧老太君歎了口氣,霍然起身,道:“你放心,老身便是拚了這條命,也必會保你無恙!”
話音剛落,外頭便傳來消息,說是宮裏來人召太子殿下麵聖,楚惜明額上冷汗直冒,扯著寧老太君的手,“外祖母,您看這……”
寧老太君把心一橫,道:“走,老身陪著你一同入宮!”
而就在太子入宮麵聖的同時,關於太子貪瀆賑災款項,迫使黃河災民暴動的消息不脛而走,像是一陣風一般,卷入了眾多朝臣們的耳中,一時非議不斷,不乏那些忠君愛國之士,當下便紛紛擬了折子,恨不能飛到皇上跟前去參太子一本。
當然,最為犯愁的莫過於那些依附著太子存在的朝臣們,不禁擔心太子殿下這回可還能化險為夷,若是太子倒了,他們這些人又該何去何從?
這其中,最為心神不安的便是謝崇光了。
直到傍晚,謝崇光才回到府上,但一回府便將自己給關到了書房裏不準任何人滋擾。
他早已將謝家全部身家賭在了太子的身上,若是太子過不了這個坎兒,那麼緊跟著倒下的怕就是他謝家了。
顯然,謝老夫人也聽到了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些話,看著比謝崇光還要著急不安,在丫鬟的攙扶下,拐進了謝崇光的書房,急著要見謝崇光好問問清楚。
謝崇光此刻的心境本不願意見任何人,但他卻攔不住自己的母親,無奈隻得開了門讓她進到自己的書房。
“母親,您怎麼不好好歇息,來兒子這書房做什麼?”謝崇光故作從容地問道。
謝老夫人容色僵硬地打量著謝崇光,“我哪裏還坐得住,你老實告訴我,外頭傳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外頭傳的什麼?”謝崇光似乎還不知道,太子的那些行徑,早已被人散播了出去,傳遍了整個京城。
謝老夫人將她聽到的風聲同謝崇光說了一遍,謝崇光惱恨地一拳砸在桌案上,“可惡,到底是何人如此惡毒!”
“怎麼——”謝老夫人不解:“你說,是有人刻意散播這些謠言的嗎?黃河並不曾有什麼暴動,太子殿下也屬無辜?”
謝崇光咬牙:“黃河災民暴動確有此事,但……太子殿下卻屬無辜!”
他必須無辜,否則,將會連累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