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沒有緣分吧!否則京城就這麼大,咱們走了一天,都沒有遇到她!”軒轅明有些悵然地道。
小豆子也跟著歎息,道:“也許過幾日又遇到了呢,鶯鶯姑娘要是知道公子這般惦記她,肯定會再出現的!”
“她也不知道我是誰,家住何處,就算想見我,也是找不到的,就像我也找不到她一樣!”軒轅明懊惱地是,當時沒有留下可以找到他的方式,才這麼失散了!
正在此時,岸上響起了紅媽媽的聲音:“宣公子,奴家給您送人來了!”
軒轅明皺了眉頭,對小豆子揮揮手,讓小豆子出去接人。
小豆子立刻走出去,看到紅媽媽領著個一身白衣的女子,還用麵紗遮了臉,身後跟著個小丫頭,懷裏抱著琵琶。
小豆子皺眉,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位傾國傾城的姑娘?怎麼還不露臉呢?”
紅媽媽笑著道:“你不知道,這丫頭說了,須得見了宣公子,才肯摘掉麵紗呢!”
小豆子吃笑了一聲,道:“倒是會賣乖,好了……上船吧!”
“哎!”紅媽媽應了,轉而對那姑娘道:“你們上去吧,小心伺候宣公子,可別給媽媽丟臉!”
那姑娘點點頭,便由丫鬟扶著她上了船。
待人走近了,小豆子才露出了驚訝的眼神,張口結舌地看著白衣女子。
姑娘對小豆子點點頭,眼神裏是說不出的哀怨。
小豆子倒吸一口涼氣,道:“你……你怎麼會……”
怎麼鶯鶯姑娘變成了畫舫的“歌姬”?
“領我進去吧!”鶯鶯沒有給小豆子詢問的機會,便讓他帶自己進去見軒轅明。
小豆子也吞下了所有的話,沉默地領著鶯鶯進去了,軒轅明背對著艙門。
小豆子輕輕喊了一聲:“公子,人來了!”
軒轅明並沒有回頭的意思,道:“讓她唱吧,隨意什麼曲子,然後讓船家開船!”
“是!”小豆子不敢違背軒轅明的命令,便讓鶯鶯坐下開始唱曲,自己去吩咐船家開船了。
鶯鶯坐下來,接過丫頭手裏的琵琶,隨意撥弄了幾下,然後才開始唱曲。
聲音一出來,軒轅明就僵硬了背脊,幾乎是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來,看到那個女子,坐在那裏,懷抱琵琶半遮麵,唱著令人心蕩神馳的小曲兒。
軒轅明驚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鶯鶯?”
鶯鶯唱曲的聲音便陡然哽咽了起來,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卻還是堅持吟唱著,手裏的動作也未曾停下來。
軒轅明快步走過去,帶著難以置信地口吻,問道:“你怎麼會在畫舫裏?你……你是歌姬?不……這怎麼可能呢?你不是去投奔親戚了麼?”
這對軒轅明的震撼,真是難以言表的,在他心裏,鶯鶯是純潔無暇的,如初見時的那一身白衣,如此刻她身上的白紗,怎麼能和那些靠出賣色相為生的歌姬呢?
鶯鶯睜著眼睛,眼淚滴滴答答,終於停下了琵琶,道:“公子就當從未相識吧,鶯鶯已經淪落風塵,前程往事,就讓它隨風去吧!”
軒轅明搖頭,道:“不……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突然會出現在這裏?”
鶯鶯搖頭,就是不肯說,隻是道:“公子就別問了,今夜鶯鶯為你唱曲,明日公子就忘記鶯鶯吧!”
軒轅明抓住鶯鶯的手,道:“我也很想忘記你,那日一別,我派人去給你送畫,而你說的那個宅子卻人去樓空,他們說你投奔親戚去了,我到處找你,也找不到!”
鶯鶯眼裏露出欣喜又悲哀的神情,然後道:“宣公子,鶯鶯實在不知該怎麼感謝公子的一番盛情,可是鶯鶯……實在不堪,哪能讓公子這般牽掛?”
軒轅明搖頭,道:“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可以幫你的,我帶你離開畫舫,為你贖身!”
鶯鶯繼續搖頭,道:“鶯鶯命如草芥,哪裏值得公子這般對待呢,您就當沒有認識我,我就是這畫舫裏最普通的一個歌姬,聽了我的曲子,若是覺得好,便賞些銀錢,若不好,也莫怪!”
軒轅明聽了,心都要碎了,急不可耐地問道:“鶯鶯,你肯定是有難言的苦衷,對不對?沒關係的,本……公子可以幫你的!”
“鶯鶯命苦,家道中落,父母雙亡,前些日子來京城投親,哪知道親人沒找到,卻被賊人……騙賣了身,本欲一死了之,可是……鶯鶯答應過父母,要好好活著,所以即便淪落風塵,也不敢自戕,隻能苟且度日,如今的我,哪裏還能連累公子呢?”
鶯鶯悲悲戚戚地道,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攪得軒轅明一顆心更是難以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