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蕾睜開眼睛時,入眼的便是黑漆漆的房梁與木框,那雙眼眸迷茫了片刻瞬間明亮了許多,陳蕾活動了下筋骨,才艱難的從床上起來,手不禁摸了額頭隱隱作痛的額頭,上麵已經纏了一層棉布。
屋裏正好走進來一位婦人,那婦人看到陳蕾已經起來了,忙大呼小叫的說道:“哎呦,阿蕾你可醒來了,怎樣?頭還疼不?”
陳蕾還沒說話,門口便站了三個小孩兒,看到陳蕾已經醒來,都滿臉委屈的跑到炕邊。
那婦人歎口氣,衝著沉默不語的幾個孩子說道:“阿薇領著你弟弟和妹妹先出去玩,你姐還要休息,別打擾她,啊。”
幾位小孩紛紛看著陳蕾,依依不舍的走出了屋子,陳蕾看著三個孩子,也不禁歎口氣。
婦人摸了摸眼淚,說道:“阿蕾,現在別多想,來喝碗紅糖在睡會兒,飯我先給阿薇她們坐著,你在養養。”
陳蕾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來,那婦人又忙說道:“行了,你別說話了,省省力氣,趕快好起來,來,把這紅糖喝了。”
陳蕾感覺嗓子幹燥的很,接過紅糖水,慢慢的喝完後,又試著說道:“謝謝三嬸了。”虛弱的聲音一一傳到耳邊,那婦人滿臉笑容,倒是沒注意到陳蕾滿是激動的表情。
那婦人接過陳蕾手中的瓷碗後,便爽快的說道:“阿蕾,你躺著休息,我去給阿薇她們做飯去。”然後便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陳蕾躺在炕上看看黑漆漆的房頂,已被煙熏黃的牆壁,身下躺著的是硬的咯人的土炕,這般差的環境卻沒讓她感到半分失落,相反的倒是滿眼的希望,臉上也揚起了一絲幸福的微笑。
陳蕾因是啞巴,沒幾個月便被扔到了孤兒院門口,此後那便是她的家,因為啞巴,孤兒院裏許多小孩都不和她玩,好在她性格明朗,倒是沒養成孤僻的性格,到了十八歲,又因為啞巴,出去打工都沒人要,更不要提上大學了。
好在孤兒院的院長看她可憐,給她介紹了一家揚州刺繡的店裏當學徒,有了一門手藝倒是不愁吃喝,卻因為是個啞巴,又是孤兒再加上相貌平平,到了二十五也沒談過一次戀愛。
好似老天終於看到了這個被遺忘的孩子,一場車禍讓她穿越到了古代。
陳蕾其實已經來到古代已經有了兩天,卻因為身體不適一直昏迷不醒,昏睡的時候前世和這幅身子的記憶不停的在腦中交叉相錯,陳蕾的腦袋更加迷糊不已,因此罷工了兩天,今天才清醒了過來。
陳蕾咬著手指,細細的回想已經消化了的記憶,說來這幅身子的原主今年才十三歲,名字也叫陳蕾,不過家裏人都叫她大丫,村子裏的人也都是叫她阿蕾也有叫大丫的。
原主的家裏本是爹娘都在的,因馬上快過年了,今年的收成還不錯,家裏養的豬卻丟了,原主的爹便拿起打獵的用具去了山裏,想打些肉食回來過年,卻碰到了熊瞎子,被人發現時,已經隻剩下屍骨和破爛的棉布衣服,還有零碎的工具。
原主的娘火急攻心,一病也跟著過去了,一時原本充實幸福的家庭隻剩下了原主和三個弟弟妹妹們,雪上加霜的是原主的舅舅得知此事,上門說是欠了他二十兩銀子還沒還,原主雖然才十三歲,在古代卻也是大姑娘了的,舅舅家時不時的還要靠著自家接濟怎麼可能欠了他的錢。
不服氣便跟舅舅爭論了起來,不想原主的舅舅耍賴,把原主一把推到了灶台上,作勢要拿走家裏的值錢的東西。
三位孩子已是被嚇壞了,稍微大點的二丫阿薇性格倒是強悍一些,攔著舅舅,小一點的弟弟跑到了原主身邊,準備扶起原主,原主額頭涓涓流著血,嚇得跟在後麵最小的三丫阿芙直接大哭了起來。
這時還在屋裏胡攪蠻纏的舅舅才發現昏迷不醒的大丫,看那半邊臉都是鮮紅血液,腿一軟,趕忙遛了,屋裏一時剩下三個小孩,原主的弟弟呆愣在那一動不動,三丫隻會哇哇大哭,二丫緊咬著嘴唇,連掉下來的棉鞋都沒來的急穿,光著一隻腳便跑了出去,不顧外麵的嚴寒,踩著冰雪跑到了三叔家,把大人叫了過來。
待搶救過來後,原主已是換了魂魄,陳蕾穿越了過來,想到這,陳蕾歎口氣,轉瞬間眼裏又充滿了怒氣,想著舅舅所作所為,真的是心涼了半截,哪裏有這樣不知恩的人,這原主的舅舅一家算是個奇葩,一家從小到大沒一個踏實勤奮的,家裏的地不好好種,還好高騖遠,沒本事的還想做生意,錢一分沒賺到不說,一家老小的吃食都種不出來,若不是自家爹娘接濟他們一家,恐怕他們早就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