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章你翻雲我覆雨(將完結)(1 / 3)

就這一轉瞬間離傾絕已經將慕米桃抱上了忽然出現的八匹馬快車上。木槿揚起鞭子,馬車一陣風塵便駛離了這個還不知道名字的小鎮。

少師安然和淩碧兒也被大內親兵押進了囚車。淩碧兒發瘋了一般拍打著囚車的鐵欄杆:”離傾絕你混蛋,想當年你在大瑞老娘還賜給你過美女呐,你這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你這是薄情寡義,仗勢淩人,你這是不講誠信,竊國大盜。你——你——“”碧兒,省點力氣。喊得口幹了沒水喝。“

少師安然淡淡道。

他表麵還做的淡定,內心卻並不淡定。‘

說實話他承認他輸了。離傾絕比他狠,比他幹脆,棋高一著。他少師安然終於是沒能逃脫的輸在他手裏。”安然——“淩碧兒拍鐵欄杆拍的手臂發麻,叫喊詬罵口幹舌燥終於癱倒在少師安然的懷裏捂著臉嗚嗚大哭起來:”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任性自私跑到天澤來,要不是我把桃表妹當做親姐妹相信她也惦念我,也不會連累了你,連累你丟了大瑞,他日史官將說我是個搗亂朝政,滅國的罪人。我該沒臉見世人——嗚嗚嗚嗚——”

少師安然眼睛複雜凝重的看著夜色中囚車外的風景,忍著悲憤淡淡道:“無妨,這是通往離王府的路,離傾絕目前他還不敢殺我。”

“啊?離王府?”淩碧兒也睜開哭腫的眼睛趴著欄杆看,確實已經到了天澤京城,這條路就是通往西郊離王府的路徑。

此時她也平靜下來,悲戚戚的無神的看著欄杆外。

意外,太意外了。她隻是閑來無事想看看明心和那假蠱王的洞穴,是不是安全,沒想到在洞穴周遭竟然沒看見守衛。不放心的她便從下到洞裏想探探情況,誰知到裏麵猛然看見那慢慢泱泱蠱蠱喁喁的兩大池子蠱蟲,尤其是那蠍子見了她就要蹭的跳到她身上,不禁失聲驚叫。這一叫完自知不好便立刻逃出蠱洞,誰想到那一對狗男女出洞速度極快,幸好洞口突然出現一眾侍衛攔住那對狗男女,饒是淩碧兒是邊關長大兩條腿逃命練的還是極好的,跑出幾十裏路了,哪知道南疆人一輩子就在山裏過活,走山路都如履平地何況是走平路。

她就是借兩條腿兒,也終究跑不過南疆的人。並且還是一個老頭,竟然被一個幹癟的瘦老頭追上抓住捆仙繩子利索索的捆住淩碧兒扛起來健步如飛就到了那小鎮子的紙活店。

原來紙活店是假蠱王在京城地域的據點。

“嗚嗚嗚——安然,你說桃表妹會不會聽那離傾絕的不管我們?還是她早就知道離傾絕的詭計?桃表妹會不會來救我們?”

少師安然依舊是淡淡的拍了拍淩碧兒的肩膀:“我想她會善待我們的一雙孩兒吧。”

“啊——妞妞和牛牛——嗚嗚嗚——娘親好想你們——嗚嗚嗚——都怪娘親——”

“馬上到離王府了,哭也無益。”少師安然像是安慰淩碧兒又像是自言自語。

慕米桃被離傾絕強行抱到錦轎上這一路都在和離傾絕鬧。

“你什麼都知道是嗎?什麼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是嗎?天下大陸三分,你已經占了兩成,為什麼不好好發展休養生息非要再去霸占大瑞呢?少師安然和你畢竟有過朋友之誼,因何要用如此詭計設計他和碧兒呢?話說回來我並不管你和少師安然怎麼樣,但是我和淩碧兒如同親姐妹,她是我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一般的存在,你為什麼要做的如此絕啊?”

“好了,說夠了吧。夫君我大半宿的護著你的安全跟著你生怕你丟了出事了,能不能消停點,讓為夫好好閉眼小寐一會兒。”無論慕米桃怎麼掄起拳頭打他鬧他,離傾絕說完這句便抱臂閉眼冥神,抱著的胳膊還順帶著把慕米他的小手緊緊攥在胳膊彎兒裏。

慕米桃氣的粉腮通紅,梨花帶雨,忽然冷靜下來。見離傾絕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蒸不熟煮不爛的得行,也冷靜下來,這樣鬧也沒用。

夫君啊夫君,你我是世間最親最愛之人,我不能明知道你一旦吞並大陸便是命斷之時還不攔著你。

碧兒與我就是親人姐妹,我也不能看著你滅了碧兒的祖國,再讓碧兒守寡。

心裏一時間七上八下,急三火四,如同椅子底下點著了火——燒著屁股燎著心。

但是她也不再鬧騰,心下卻已經有了決斷。

馬車就在寂靜的午夜,寂靜的顛簸裏於子時回到皇宮。皇宮裏的錦轎迅速接上皇上和皇後悠悠晃著往宮裏去。

離傾絕在勤政殿下了轎子,囑咐慕米桃回長安殿早點睡,便拖著長長的身影向勤政殿走去。

那個背影霸氣而蕭瑟,帶著一抹絕塵隔世的清冷孤寂,仿佛在世間已孤身行走了千年,令人不忍拒絕、又不輕易敢接近。

一瞬間,慕米桃眼前浮現出神山的龍轅孤傲淩厲霸道的容顏,還有最初相見時那匹有著世間所有人為之動容的絕美的白色毛身,健壯身姿的白狼謫仙。

對——他是誰?他是白狼化身的西天瑤池的謫仙將軍,他是一怒吞下了妖神元氣的妖仙龍轅。豪放不羈,不在人下才是他的本性。

所以他的宿命裏就注定了要擴張要野心要氣吞河山方能罷休。

但是,夫君你可知道,就在你吞下妖神元神的時候,天帝便罰判與你降臨人間不得野心膨脹兼並人間天下。

也許你隻是按著前世的軌跡在走,可是那卻是違天帝的判罰。

慕米桃直到離傾絕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宮的光影裏,才收回目光。

淩碧兒的驚恐憤怒浮上眼前。從心裏往外說,她是心疼淩碧兒的。當年為了給自己出一口惡氣,給自己淩碧兒才得罪了明心,被明心囚禁喂傻,現在剛剛兒女雙全有了認知,得到少師安然的*愛,卻在今夜忽遭變故。

此刻,碧兒一定誤會自己,很可能就恨死自己了。

低著頭進了長安殿的內殿,吩咐眾人退下,慕米桃抓心撓肝的在內寢裏圍著青銅燭台不停繞著圈子。

在小鎮離傾絕忽然的把自己帶走,不知道少師安然和淩碧兒被離傾絕關到了何處。

對了小白?慕米桃這時候才想起來,回來時沒喚上小白,當時離傾絕那副冷峻如刀鋒的模樣估計小白也不敢接近慕米桃跳到他倆中間。

小白去哪了?應該是跟在馬車後回來。

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小白——小白出來見我。”慕米桃在窗口用他們之間的暗語輕喚。

北邊的窗戶涼風嗖嗖的襲來,已近秋意濃濃。慕米桃穿著白日的薄蠶絲直袍,涼風呼呼灌進領子忽然打了個哆嗦,竟沒有覺得冷。主要是心裏有事全部思緒注意力都集中在腦袋上,不由得連連噴幾個阿嚏。

“嘎嘎——艾瑪娘娘你噴死我了。”

小白一抹腦門子的口水從窗戶蹭的跳進來。

“小白。噓——”慕米桃急忙揪住小白耗子的尾巴將他甩進內寢的貴妃椅子裏,然後關上窗戶,小聲問:“小白,你剛才有沒有看見我們的馬車走後,少師安然和淩碧兒被帶到了何處?”

“嘎嘎——我老人家這麼聰明,自然會注意了,嘎嘎——還好機智啊,娘娘剛才被皇上帶走後,我老人家就潛伏了。生怕被暗衛發現。您說要是暗衛發現我老人家,當個神仙供奉還好,要是當成一普通耗子扔到旁邊的臭水河裏,或者紙活店沒熄滅的火堆裏,那我老人家冤不冤,這百多年的修煉不是白忙乎了。於是啊,嘎嘎——我老人家太聰明了。於是我老人家就地一滾鑽進了一個暗衛的箭囊裏,那暗衛正是負責押送淩碧兒的囚車的——”

小白比比劃劃眉飛色舞的自我吹噓,慕米桃忽然攔住他:“等等,你說什麼?囚車?”

之前她竟然沒有意識到少師安然和淩碧兒的待遇竟然是打進囚車,現在經小白一說,她忽然現實落地,是啊,不是囚車還能是什麼在?這是兩國交戰有關生死的事情,難道離傾絕還能用鑲金的八人大轎抬著嗎?隻是碧兒,她怎麼能受得了這種屈辱。

明明她是背著自己的夫君私自出來找自己親近的,現在卻——

“唉,好,你繼續說。”慕米桃急促的等著,小白說話一直囉嗦。

“嘎嘎——好好好我老人家就長話短說,然後我就跟著押送囚車的暗衛們進了帝都,發現暗衛們押送他們的方向竟然不是大理寺的天牢哎,這我老人家就更奇怪了。再然後我一看——”

“說重點!”慕米桃輕聲喝道。

“嘎嘎——離王府。”小白縮縮肩膀趕緊一句話了結。他還從來沒看見過慕米桃對自己發火。

“你是說碧兒現在關在離王府?”

“嘎嘎——千真萬確——我跟著送進去的嘛——”

“哪個房間?”

小白撓撓腦袋:“這個——嘎嘎進了王府大門,我看那暗衛要掏箭囊,趕緊跳下跑回來送信了——房間。”

“無妨。這已經夠了。”慕米桃若有所思。離傾絕果然聰明至極。離王府暗道林立,機關重重,布置的比大內皇宮還要嚴謹,又因為府邸不大,安全性能簡直是一等一。這也是離傾絕登基後,離王府一直閑置在那既沒有賞賜給朝臣也沒有用做他途的原因。半夜漆黑把少師安然和碧兒關在離王府既不引人注意神不知鬼不覺,又安全可靠。

離王府——今晚看來又是個不眠夜。

換上黑色夜行衣對正在吃糕餅的小白道:“走,跟我去離王府。”

“啊?嘎嘎——哦,好,走。”小白使勁往嘴裏塞裏一塊綠豆糕拍拍手躥出窗戶。

慕米桃也提起運功落在窗外的草坪上,抬頭看此時烏雲遮月,正好適合出宮救人。

“夜寒露重,皇上吩咐娘娘早點安歇,請回房。”忽然黑夜裏一個人影,是木槿手執劍柄出現在慕米桃眼前,緊接著一大串人影兒呼啦啦從天而降將整個長安殿的後窗出口都堵住。